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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军的脸吓得煞白,他正是好面子的年纪,被揪在台上示众,已经让他无地自容,听说还要涂成大花脸,简直比杀他还难受。一个红卫兵拿着蘸了墨汁的毛笔凑了上来,高军下意识地往后躲,无奈头发被人揪着,躲不开。当脸皮上一凉,他闻到一股墨汁的臭味,便彻底被屈辱感击垮了,他哀哀地哭喊:“爸爸,爸爸,救救我。求求你啊爸爸,救救我!救救我!”

    高原的心碎了,不管多大的屈辱降临在自己身上,都能咬牙挺住,但是唯独见不得儿子受到丁点的委屈。他挣扎着想冲过去解救儿子,可是却被几个红卫兵死死按住。

    高军的哭喊唤起了白香衣的母性,仿佛在台上受辱的不是高军,而是春晖,她愤怒了,突然疯狂地冲过去,撕扯抓住高军的红卫兵。“放开他,放开他!”。村里人看到了白香衣的另一面,此时的她活像一个农村泼妇,手抓嘴咬,歇斯底里。

    红卫兵们没想到白香衣居然敢贸然反抗,措手不及,被白香衣冲散了,暂时解除了高军的危机。高军却对白香衣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他冷冷地瞟了白香衣一眼,鄙夷地说:“臭女人,滚开!”

    白香衣被骂愣了,她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孩子不是春晖,而是高原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孩子。

    瘦高个气急败坏,一挥手,叫道:“同志们,上!要把这些敢于和党和人民作对的坏分子坚决打倒!”

    红卫兵兵分两路,一伙抓住了高军,一伙抓住了白香衣。瘦高个走到白香衣面前,啐了两口,说:“让她跪下!给人民认罪!”

    白香衣死命硬撑,但力不从心,被按倒在台上。

    瘦高个又走到高军面前,笑嘻嘻地说:“怎么样?看他们不打自招了吧?没准你就是他们两个生的小杂种!”

    高军向白香衣投去愤怒的目光,说:“我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忽然他两眼一翻,身子一挺,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起来。红卫兵们见状害怕,一撒手,高军咕咚一声直挺挺地躺在了台上。

    高原心如刀绞,奋力向儿子这边冲,眼看要挣脱了束缚,又有几个红卫兵冲过去,拳打脚踢,把他牢牢地按住。高原眼里噙着热泪哀求说:“放开我,让我看看高军。放开我,求求你们。”

    瘦高个踢了高军两脚,说:“喂,不要装死,我们革命者是不会被假象蒙蔽的。”

    “他真的犯病了,让我看看他。”高原继续哀求。

    瘦高个眨眨眼睛,说:“看也可以,你得先交待问题。”

    高原一心担心着儿子的安危,情急之下,狠着心说:“是,我和这个女人有不正当关系。”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一片哗然。瘦高个露出得意的神色,但不肯就此罢休,继续追问:“还有呢?继续交代!”

    “没有了,没有了,快让我看看高军,让我看看!”高原看到高军不时抽搐几下,心便跟着撕裂似的痛,他哀求着,如癫似狂,几乎要崩溃了。

    “还不老实!告诉你,不交待实质问题,门都没有!”瘦高个死抓不放。

    “她,她还是一个妓女!”高原为了能够尽快到儿子身边,终于不管不顾,口不择言。

    瘦高个如获至宝,满意地挥挥手,红卫兵们一撒手,高原就扑到儿子身上。高军的脸色雪白如纸,气息微弱,高原手忙脚乱,蜷起高军的胳膊腿,又去掐他的人中。嘴里撕心裂肺地呼喊着:“高军,高军,醒醒啊,醒醒……”

    高原的眼中只剩下了儿子,一切的喧哗和吵闹都被他置于身外,专心致志地抢救儿子。过了好久,高军才悠悠地吐出一口气来,有气无力地睁开茫然的眼睛,喃喃地说:“爸爸,咱们回家。”高原热泪横流,紧紧抱着儿子说:“回家,咱们回家。”

    高原擦了一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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