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等不及了,打断道:“大哥,是什么典故能让大师这老成人发火?”高炽说:“当时我也不晓得,又不敢问父王,悄悄地问了金忠。金忠告诉我,这是野史,苏小妹去寺内上香,没带执事,只是一袭小轿,两个侍女,下轿以后正赶上寺里的执事带着几位僧人走过来,僧人们看她颇有几分姿色,说话时言语中不免有一些轻薄之意。侍女发怒,告诉他们这是苏小妹。几个僧人起初有几分害怕,后来看苏小妹并无责怪之意,就悿着脸皮让她给题一副门联,苏小妹欣然同意,遂书写一副挂在正门上。”高燧说:“两位兄长,小弟知道了,定是这副门联有问题。”高煦说:“老三你不要插话,看打断了。大哥请继续。”朱高炽说:“三弟确实聪明,你们听一下门联便知。上联是,日落香残,凡人去了一点;下联是,炉尽火寒,骏马牵在身边。”世子说完,停了下来,端起碗来吃茶,高煦和高燧楞了一下,几乎在同一时刻哈哈大笑起来,高燧正在吃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说:“上联是秃,下联是驴,秃驴。哈哈,道衍大师被人恭敬惯了,也难得有人揶揄他一把。”又闲谈了一会儿,高煦告辞回京通,怕时间太晚,上夜的军士盘查。已经快交三更了。高炽不放心,让卜义去送一下,高煦的马太扎眼,因此都没有骑马。
三声沉闷的更炮声刚刚响过,卜义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着急地说:“爷,不好啦,二王爷的马丢了。”朱高炽让褚敬递给他一碗茶,示意他别慌,慢慢讲。卜义喝了一口水,谢过世子,说:“奴才随二王爷回到京通客栈,店主正着急地候着呢,告诉我等,那匹大宛马不见了,王爷非常生气,正在大发脾气,要店家赔马。奴才看看不是事,赶紧跑回来禀告主子爷。”朱高炽也着急了,这匹马干系重大,一旦丢了,势必引起轰动,国公爷也会不依不饶;最让他担心的还不在于此,是怕高煦的脾气,发怒时不计后果,若伤了人,后果不堪设想。让卜义留下保护小王爷,带上马和就要出门。高燧说:“大哥,带上卜义吧,你们不认识路,晚上又已经宵禁了,东西乱撞,碰上查夜的又要啰嗦一番。”高炽一想确是如此,就想让马和留下。高燧不同意,说:“小弟在店里是安全的,大哥深夜出门,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人少不行,何况小弟也颇有些力气,等闲几个人也奈何我不得,还有褚敬,也不是吃素的。大哥尽管放心前去。”三人翻身上马,泼风般地奔向京通客栈。卜义走过两个来回,也算轻车熟路,幸好没有遇见上夜的。卜义领着二人走到高煦的房间,外面围了一些人。里面高煦的大嗓门传得很远。朱高炽赶紧进去。十几根高脚风烛把宽大的房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青砖地板上跪着两个人,高煦手里攥着马鞭,气愤愤地走来走去。张辅看着高煦来回走动,那眼球就随着他滚动,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高炽进来,两人见礼,高炽把卜义打发回去。张辅看座c上茶。朱高炽示意二弟坐下,开口说话,态度很和蔼:“店家请站起来回话。”店主人看了一眼高煦,抹了一下脸,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他脸上脖子上有几条红印子,想必是挨了高煦几鞭子。店主人站在那里,没敢出声,看着朱高煦。
朱高炽道:“店家,看你也是老实人,正经做生意的。这马是舍弟的命根子,一下子不见了,有些恼怒,言行有些唐突,在下在这里赔礼了。”店家连说不敢,他早已察觉高煦绝非一般人。朱高炽接着说:“话又说回来,马在贵店丢失,当然要向贵店讨要。请问马是在何时不见的?是否听到异常声音?”店主道:“回爷的话,自从令弟来到本店,态度和气,出手大方,时常赏小的。小的是不识马的,但看这两匹马都有官印,并不敢怠慢,用的是极精致的草料,在小店客人的马匹,每晚只在三更左右加一次草料,而爷的这两匹马每晚要加两次草料,谁承想今儿晚上去加草料时就不见了。刚才小的还在骂伙计,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