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爷徐增寿是中山靖王徐达的小儿子。徐达有五子四女,四个女儿,取名瑾c静c贞c肃。长女徐瑾,早夭于天花;二女徐静是燕亲王妃,是这三兄弟的生母;三女徐贞为代王朱桂妃;四女徐肃为安王朱楹妃。长子徐辉祖,袭爵魏国公,二子早夭,三子徐天福,四子徐膺绪,老幺是徐增寿。徐增寿官职为后军都督府佥事。他看到朱高炽迎了出来,挥了挥衣袖作拜状,口称:“臣都督佥事徐增寿见过世子爷。”被世子一把拉住,延至大厅上,让徐增寿上座,高炽拜了两拜,站起来又做了一个揖。徐增寿还了半礼,在外面行的是国礼,后行的是家人礼,徐增寿是高炽亲亲的舅舅。朱高炽道:“天色已晚,舅爷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赐教,不知是否用过晚膳,待甥男吩咐下去,上几道精致园疏,甥男陪舅爷小酌几杯。”
徐增寿摆摆手说:“世子爷不用忙,臣到这里有要事相告。朝廷明日要放世子爷北归,可是要扣住二王爷高煦,而高煦又一味地胡闹。过晌又打伤了国公府亲兵队长韩三,抢走了大宛良马蒲稍,过一会定有人到府上找高煦,你早作准备吧,臣不能久留,马上就走。”他是三兄弟的亲舅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前来报信。高炽早已经知道,他在朝中百般护着兄弟三人,并且作保燕王不反,遂说道:“舅爷莫慌,老二并未胡闹,已经一一一一一”拿手指了指北方。徐增寿恍然大悟,说:“高!此举果然高明,那臣放心了,告辞,啊,对了,世子爷,不论何人问起,你只推说高煦在臣那里,如果朝廷一旦知道真相,你们兄弟是断断走不脱的。今晚臣就给你父王写信,派人急送北平,让他们放心。”朱高炽双膝跪地,眼里含着泪水,说:“舅舅,大恩不言谢,甥男没齿难忘舅爷大恩。”徐增寿把他扶起来,又嘱咐几句,匆匆地走了。高炽问三保,“外面朝廷的暗探昨日就撤了,是吗?”三保答是。高炽说:“吩咐府里人,有谁透漏出舅爷来过,当场乱棍打死。”马和下去安排。
刚刚放过一更炮,大舅爷魏国公徐辉祖带人来访,说找高阳郡王爷朱高煦,有事请教,高炽只是推说不知,可能在小舅爷府上,国公舅爷也没有多想,准备次日去弟弟府上找朱高煦讨个说法。朱高炽看得出,国公爷是为了那匹马,可见在他心中,这匹马的分量,“回到北平后,一定找人把马送回来,不然气坏了舅爷,那也是大不孝,母妃那里也过不了关。”
次日,朝廷果然下旨,令燕亲王世子朱高炽c安阳郡王朱高燧归藩侍疾,以全忠孝之心。令高阳郡王朱高煦仍留京师。为太祖高皇帝守制,并留守燕王京师府邸。朱高炽早已准备妥当,圣旨一下,立刻亲自去宗人府取了文书,到兵部填写了勘合,到通政司用了关防,又到行人司报备,急急如丧家之犬,只带中人马三保c卜义和高燧的伴读褚敬,几人都暗藏利刃,每人一把四眼铳贴身藏着。有司来报,官船已经在通济门备好,护送的官兵问何时出发。高炽说:“请告诉宗人府官长,不劳烦护送,我们弟兄二人正可一路看看风景,再者,官船较慢,父亲病重,恐有不虞。”说得前后矛盾,总之是谢绝。宗人府乐得清闲。
一行五人,不走通济门和水西门,打马奔金川门,走下关码头,渡过河到蒲子口,不敢走水路,走陆路奔向五河。晚上到来安,也没敢在来安驿站歇宿,在半塘一家客栈过夜,如此晓行夜宿,一路走来,非止一日,到了五河。三保已知主子的意思,为不惊州动府惹麻烦,不去驿站,去找客栈。兄弟二人在路边的茶馆吃茶等待。只过了几盏茶的功夫,三保回报,有一家醉仙居,食宿两便,又非常干净。几人走去,果然气派,三层楼,飞檐斗拱,一楼大厅,二c三楼雅座,穿堂而过,后院是住宿歇马。有假山,有水榭,有画廊,最后一面是马厩。世子很满意,让三保出去在侧门和几人牵马而入。三保嘱咐,一定要喂好牲口,必须用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