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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屋,喂牛也不好,谁家也不好放,宇飞你等会去到我家拿个芦席铺一下,就放这场屋吧。明举呐呐着,想说什么,没说出口,明辉说你赶紧喂牲口去,都快饷午了,人饿会管,可不能让牛饿着了。明举就说,是的来,是的来,我这就去弄草料,对了,剩娃就先在俺家吧。明辉没好气,不搁你家搁谁家,都怪你多事,你看给弄的。

    明辉着急忙慌的去大队给大队书记大队长汇报了,大队人也不知道怎么弄,没经过这样的事啊,不是个小事,书记就说我骑脚踏车上公社给公社干部汇报。刚把脚踏车推出门,弄么厚的雪,谁个能骑动啊,没办法,时间不能耽误,就在大队部所在的高庄找个柁,牵头骡子拉柁带书记去公社,骡子比牛走得快。

    好傍黑了,书记才回大队部,一干人都在大队等着来。书记说,公社干部说了,也没处理过这样的事,又不是人害的,也不知道家搁哪了,还是由队里自行处理吧。至于孩子,要是家里有人来找回去就更好,没人找就看庄上谁家缺小孩就给谁家养着吧。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也没别的法子了。

    明辉回到小队场屋时天都黑透了,场屋内点着一个马灯,灯罩好久没擦了,黑蒙蒙的,光照不怎么亮了,也没人擦一下。场屋挤一屋庄上的爷们,没一个女人在场,许是女人都被自家男人撵回家了。该办的事也都按安排给办了,场屋当中摆着口棺材,旁边地上芦席上躺着剩娃娘,穿着破棉袄,也没有外褂子拢棉袄上,黑棉裤一层油灰,磨的久了在昏黄的灯光下发着光,没有铺盖,就那样四仰八叉的躺在芦席上,跟睡着一样,面色有点暗黄,很安详,头发里还粘着一些铡碎的麦草,也没人帮着收拾一下。明辉看着有点慎得慌,又有点莫名的难过,就说,还放地上干么,赶紧把人给盛殓了。

    第二天上午队里找来十来个壮劳力,在离庄半里远的沟岔里灌木丛中,找一小块空地,打了口墓穴,十几个人抬着棺材,明举抱着剩娃,剩娃头顶块白布,头上缠一圈麻绳,腰里拴根麻绳拖到地下,砍根柳木棍子,顶个柳条枝子,作样子拿在剩娃手上,其实都是抱在明举怀里,剩娃也拿不动。剩娃还不懂什么,要宝旺跟着他才愿意让明举抱,不然不走,就哭,不知道谁给他个包子,时不时的咬一口,看到那么多人跟着,有点害怕又有点害羞的趴在明举的肩上,有时候似乎意识到什么了,呜呜的哭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眼巴巴的看着前面抬的棺材,把脸又埋在明举怀里抽泣,看得人心酸。丧事一切跟当地送殡习俗一样,唯一不一样的,除了剩娃披麻戴孝外,没有其他人带孝的,也没有人跟着棺材哭天抢地的。那天虽然雪厚天冷,来看的人比一般人家办丧事都多,李家庄人不用说了,全大队欢喜热闹的人都跑到一队打麦场上去看,跟着棺材到墓跟前,看着劳力挖土埋棺材,媳妇娘们看到明举怀里剩娃那样都擦鼻子抹眼泪,天可怜见的,苦命的剩娃啊,找不到家喽,亲人在哪都不知道喽,也见不到亲人喽,好多爷们看到明举怀里剩娃无声的抽泣,都忍不住的抹眼泪,可怜的剩娃啊。

    雪后的太阳普照着皖北大地,一马平川的平原上除了村舍,树木很是稀少,远方的老山平时是看不到的,偶尔的显现,像地平线上的一滩飘渺移动的水墨画,忽远忽近,随着雪化蒸腾的水汽又忽隐忽现,太阳越升越高,山影渐渐消失在朦胧的跳跃的雾霭中。没有风的田野,洁白的雪地远看无一丝污痕,白得刺眼,纯洁的都能把心融化了。天空是如此的蓝,蓝得如一望无际的大海碧波,擎盖在遥远的天际。

    宁静的小村庄被几声狗吠闹腾的鸡鸣鸭呱呱。雪无声的融化着,谁家的小院都打扫的干干净净,门前也清扫的没有一丝雪迹,孩子们在家门口的空地上追逐着,玩闹着,拿起细细的竹竿敲打屋檐下长长的冰溜溜。各式的游戏都生动的在各家门口上演着,这家门口一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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