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弹溜蛋,在地上挖几个窝窝,人手一个圆圆的小玻璃球球,从同一个一个一个轮流弹着溜蛋,看谁弹进窝窝准,一下子弹进一个窝窝,再向下一个窝窝瞄准,又进了,再下一个窝窝,最后全部窝窝都进一遍就赢了,游戏开始前,每个孩子都要拿出一个溜蛋做筹码,一半天下来,瞄线准的,技术好的能赢半口袋溜蛋蛋战利品;那家门口一波男孩在打梭,梭是小木棍削的,长约十公分,两头尖尖的,每人手拿一支自制的打梭棒,紧自己欢喜,有长有短,都用心的做得精致,有的在打梭棍上还会抹上红墨水蓝墨水,煞是好看醒目,梭棍是不能借别人的,在地上挖个长绺绺的浅浅的一弯小沟沟,梭放在沟的一头,翘起一头在沟外边,拿起梭棍猛打一下梭头,噔一下子,梭弹了起来,看谁打得远,最远的,就赢了;大点的男孩男人们就聚在一起轮番上阵赶老球,在地上按距离四边方方正正的角点挖四个窝窝,正中间挖一个窝窝,五个人一组,由四个人先各拿跟赶老球的棍子占着四边的窝窝的其中一个,中间那个人把老球放在中间窝窝里先赶出来,赶到谁跟前,谁必须快速的把老球再赶回中间的窝窝内,还得赶紧返回守住自己的窝窝,要是返回慢了,自己的窝窝被发球的抢到占了,那他就输了,他就成了发球的了,再发起下一轮抢窝窝,一圈抢下来都大汗淋淋,玩累了再换一组人上,可得劲了;还有玩斗鸡的,一只脚独立蹦跳,另一只脚抬到膝盖以上用手掰紧了,两个人甚至许多人一起互相分组混战,谁的组人被先全部斗跌倒了,谁的组就输了。女孩子们欢喜踢毽子,玩花棍,拾石子子,特别欢喜玩跳房子,在地上用粉笔画出均匀的两排方格子,挑一块方正薄薄的瓦片,一个一个方格跳着驱瓦片,把瓦片一个方格驱到下一个方格,准确无误的把瓦片驱出最后一个方格的算赢了,可以不限制人数参加,驱不到头的就被淘汰掉,驱到头的再进行下一轮,淘汰得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最后这个人就赢了,游戏才算结束。各个游戏都玩得热火朝天的,除非个别家有事,被家人喊走了,都会兴致浓浓的玩到饭时才肯回家。
说说都到腊月二十二了,再过两天就该过二十四小年了,再过七天就过新年了。
剩娃长得好看,精灵灵的,方方正正的小脸说黑不黑,说不黑又有点黑,从脸皮子里面往外透着一抹红晕,洗干净了,真俊,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眉毛又黑又浓,特别是小嘴,嫩滴滴的,比女人用口红抹的都娇艳,小白牙跟糯米一样,小小的,均匀整齐,要不是腮帮子被风吹冻裂了,那在李家庄都找不到第二个这样俊的小男孩。剩娃妈死后还没几天,就有庄上好几户人家要领养剩娃,还有别庄赶老远的来要领剩娃回家当儿子,甚至有要给明举钱的。玉兰怎么看怎么欢喜剩娃这孩子,就跟明举说,剩娃俺谁也不给,留着俺家自己养,权当多个儿,宝旺也有个兄弟了。明举也看剩娃怪欢喜人,自己六个闺女就一个儿,玉兰都快五十了,也生不出来了,留着就留着吧,等大了就给他改姓李,当自家儿子,家里再怎么难,也就是添双筷子加个碗,一人省一口就够孩子吃的了,至于睡哪,就更好弄了,一张大红木床,晚黑玉兰搂宝旺睡那头,明举搂剩娃睡这头,衣服就穿宝旺穿小的,几个姐姐的旧衣服也能改小了穿,还不糟糟。剩娃有时候找娘,娘哪去了,也哭,一家子都想着法子逗他玩,玩着玩着就不哭了,忘了想娘了。剩娃跟宝旺玩熟了,就跟亲兄弟俩一样形影不离,宝旺去哪都跟在屁股后面,哥,哥的叫,宝旺也欢喜带他玩。时间久了,剩娃就不想娘了,后来竟跟着宝旺一样喊玉兰妈,跟小朵,二朵,三朵,四朵,五朵,六朵都叫姐了,玉兰高兴得不得了,抱着剩娃就乖乖儿肉的亲。明举家六个闺女也都欢喜小剩娃,剩娃跟这家人没几天就都熟了,也肯多说几句话了,问他家搁哪来,一会说青湾,一会又说不是的,忘了。山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