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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那只能动的右手还是爱在身上拍打c抠抓,稍不注意就把身上抠烂了,有时竟抓住插在鼻孔里的胃管硬拽,怎么也不肯松手。

    常大伯硬掰开她的手说:“不敢,不敢,你现在不能吃喝,全凭胃管进食,你把它拔出来了咋办呀?咱们又不能插,还得到医院去。”

    柳枝竟说出了“鼻子咬哩很”几个字。常大伯惊喜地说:“啊!你能说几个字了。好,好呀,你再说:压烂的地方疼不疼?你说,你说呀!”

    他一连问了几句话,柳枝又不能说了。他再用自己的手摸着她有伤的地方连续问道:“老婆子,你给我说吗,这里到底疼不疼?”

    柳枝的嘴里终于吐出了一个‘疼’字,眼睛里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常大伯也流着眼泪说:“好好的肉,压烂c抠烂啦,咋能不疼哩?没办法,再疼都得忍受,我想代替也代替不了。老婆子,你可要挺住哩!”

    他每天给压烂的地方抹几次药,就是不得好,中间还一个劲地往深溃烂;再加上几处抠伤也长不好,常大伯心里如何好受得了。为了防止再次抠伤,他就给她的右手戴上手套,用带子绑在床边护栏上。

    四宝晚上常来照顾母亲,帮大伯做这干那,让大伯上床休息,自己爬在床头守护。常大伯也觉得自己的精神状况大不如前,有四宝守护,他就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当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柳枝地呼吸不太正常,急忙翻身坐起,就见柳枝把胃管缠在手指上拽出来了。

    他下床捉住柳枝的手说:“你,你把它拔出来咋办呀?”四宝醒来看到这种情况,十分悔恨地说:“嗯,我把手解开想让她活动一会,没想到一时睡着了。她把胃管拔了也不要紧,明天拉到医院另插一回。我听说病人的尿管c胃管不能用得时间太长,到时候就要另换新的。”

    常大伯说:“拔就拔啦,咱们先试着喂饭喂水,如果能吃能咽就不用插胃管啦。你妈嫌鼻子痒得难受,要是不能吃,再难受还得插呀。”说着就兑了些温开水吸在大针管里,给柳枝嘴里推了三两毫升,柳枝的嘴嚅动着竟‘咕’地一声咽了下去。四宝惊喜地说:“啊!我妈能咽了。”

    常大伯更是高兴的不得了,继续给她嘴里喂着水说:“好,好啊!只要能吃能喝,恢复起来就有希望。老婆子,你真行呀,拔胃管就是知道自己能吃能咽。我要是知道早就拔啦,不想让你多受一天难过。”

    二人一连给柳枝喂了一杯水,又用炒面和了半碗糊糊用勺子喂完,常大伯这才安心地睡了一觉。第二天,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高兴,乡党们接二连三地前来探望。儿女们每天来都带着吃的东西,鸡蛋糕c豆腐脑,鸡汤羊血大肉饺;苹果葡萄柚子梨,八宝莲子整盒提。几天过去,柳枝的病情又有好转,一顿能吃多半碗饭,有时也能说半句简单的话了。

    亲友们都很高兴,医院判了死刑的人,回到家里放弃治疗,什么药没用反倒好了,难道真有奇迹出现不成?常大伯更是喜不自胜c精神倍增,每天守护在病床前喂水喂饭,接尿清便,安慰按摩,啥事都干。

    光阴无穷,岁月如流,寒冬虽然漫长,一年又快到头。今年的腊月没下啥雪,天气又干又冷,儿女们赶年前又给母亲洗头c洗澡换衣裳,把铺的盖的又拆洗了一遍。还想换一套新尿管,让她妈过个干净年。

    常大伯对此自然没有异议,就叫祥合开车把人拉到医院去换尿管,怎奈祥合年前事多,老是今天推到明天,明天推到后天。三改说她住院的时候和县医院的护士长有过一面之交,自己想去说说,看人家能不能利用下班时间来家里换换?这样不折腾病人,咱出点钱也是应该的。

    常大伯忙说:“那你快去,人家能来最好,出一二百元没有啥。往后让她一两个月抽时间来换一次,有这关系,再不用看祥合的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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