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哪位护士长果然开着车来了,三改骑电摩还没到哩。护士长进门做了自我介绍,没喝没坐,带上乳胶卫生手套就开始工作。人家轻车熟路c手低利索,几分钟换好尿袋,脱下手套就告辞要走。
三改刚到,放下电摩就说:“大姐,你急啥哩?坐下喝点再走。”
护士长边走边说:“你知道,我是利用下班时间来的,得赶快回去。要不是有车,这种事还弄不成哩。水回去喝吧,告辞,告辞。”
常大伯小声问三改:“给人家咋办呀?”三改也小声说:“你别管,尿袋是咱买的,忙也是几分钟时间,我给了她一百元就不少啦。”
常大伯说:“不多,不多,开车从县里来还要烧油哩。能来就不错啦,咱不能让人家白跑。我就是担心她那么急,忙和尚干不下好道场。”
护士长开车走了,三改回家看了看说:“好着哩,人家经常干这种事,不可能出现什么问题。年前事多,我也该回去了,要是有啥问题给我打电话。我妈睡着了,我就不打扰她了。大伯,你在,我明天再来。”
常大伯把她送出门说:“如果没有问题,你明天就不用来了。家里一大家子人,离了你不行呀!你妈有我哩,你姊妹也不要太挂念了。”
三改推着她的电摩说:“大伯,你也要注意自己身体哩。要不是有你,我们真不知咋办呀!谢谢,我姊妹伙都应该好好感谢你。”
常大伯挥着手说:“快走,谢啥哩,我伺候自己的老婆是应该的。”
三改骑上电摩走了,常大伯回到屋里,看新尿袋里边一点尿也没有,柳枝一动不动地躺着,鼻孔里还呼噜呼噜地打着鼾声,他以为她太累了,今天换了新尿袋,就好好地睡一觉吧。自己也觉得太累,当时没有什么工作可做,便给炉子加好煤,借此机会往床上一倒也睡着了。
杏花做好饭,进来叫着他说:“爸,起来吃饭,饭做好了。我婆婆今天睡得真香,你赶快先把饭吃了,等我婆婆睡醒来再给她喂。”
常大伯起来先看看尿袋说:“都几个小时啦,咋还一点尿也没有哩。”说着连忙揭开被子一看又说:“天哪,全尿在褥子上了。尿袋插得有问题,快给三改打电话。这咋办呀,冷冬时天的,咱不能让人睡在尿里。”
杏花走出房子去打电话,常大伯找了块塑料布,再找了件旧棉袄用剪刀剪了五片,同时把碎布c粉盒c药膏c丝绵c卫生纸放到手顺处,然后揭开被子。柳枝的屎尿混在一起,把整个屁股都粘得不像样子了。
常大伯只能先大概擦擦,把人翻得侧到一边,把棉垫子放在塑料布上边卷起一半铺在身下,然后再把身子侧过来把那边铺平。这样一来,塑料布隔住下边尿湿了的褥子,人躺在干棉垫子上,暂时就不潮了。
杏花打完电话进来,帮着他用棉布蘸着热水把整个臀部前后上下,齐齐擦洗一遍,另给伤口涂上药膏。人弄干净了,屎尿还要继续流。常大伯又给屁股下边垫了些吸水接屎的东西,不让尿把棉垫子流湿。
柳枝一直睡得醒不来,常大伯把她翻来倒去,侧起放平好几次,她都像死人似的任人摆布,始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就连那只爱动的手也没动一下。唯一与死人不同的一点就是鼻孔有气,身上还有温度。
常大伯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坐在床边捉着她的手,摸住脉搏大声呼喊:“老婆子,你醒醒,你醒醒呀!你哪里难受,你说呀,你说呀!”
柳枝还是像死人似的一动不动,常大伯喊着喊着,自己竟放声哭了起来。杏花在一旁劝着说:“爸,你别急,你别怕,一定是尿管没插好,把什么地方憋住了。我把电话打了,三改说她马上把人往来叫。”
常大伯止住哭声问:“你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杏花说:“我就说尿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