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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农民诗人吗。你写的那些东西很有自己独到之处,去把别人地听一听,比较比较,对提高写作水平大有好处,没有要紧的事就去吧。”

    大伯慢悠悠地说:“我能有啥要紧的事,就是地里的草还没拔完。”

    桃花忙说:“草没拔完回来还可以拔么,赛诗会耽搁过去就没有了,人家就不能等你把草拔完再开。”

    玉顺接着说:“要是怕耽搁时间,你可以去迟一点,演唱会开的早,赛诗会开的迟。人家说先让大家把戏听了,舞跳了,吃饱喝足之后,必然诗兴大发,酒能激发灵感吗。古来就有‘李白斗酒诗百篇’之说。大家一致认为,把赛诗会搁到后边最合适不过。我知道你对歌舞c戏曲不感兴趣,去迟一点,跟上坐席c赛诗就行。行礼的事你别管,我就捎着行啦。”

    玉顺和桃花你一句,他一句,说得常大伯终于点点头说:“去就去吧,反正没啥坏处。”

    桃花又问公公:“爸,你说一二楼的戏曲c歌舞,具体都唱啥哩?我也想听听哩。”

    玉顺又说:“我对那些不大爱好,就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有几个委员为此事发生了一点争执。有个戏迷委员向筹委会建议,开场的第一折戏,就要请新近出了名的‘尚大师’,来段她老人家赖以成名的拿手好戏《朱纯登祭母》。

    有个委员立刻反对着说:‘不妥,不妥,朱纯登祭母是死了母亲才唱哩。老师给自己过寿,怎么能唱那种死了人的戏。’

    那个委员立刻改过自新,十分悔恨地说:‘唉,对不起,我只知道这戏名气大,却没想到这一点。咱们怎么会盼老师死哩,那就先叫‘任哲忠’那小子唱段《祝福》吧。’

    又有个委员马上反驳着说:‘不行,不行,这戏说的是那个倒霉的‘祥林嫂’,是祝福,而不是祝寿。咱们开的是感恩会,恩重莫过于母亲吗,我看《朱纯登祭母》这出戏能唱。’

    他们七嘴八舌,为此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最后还是老师本人来了个一棰定声。他站起身说:‘都别争了,唱就唱吧。你们没吃过猪肉都没见过猪哼哼。咱们的革命导师都叫百花齐放,男女平等哩,祭母跟祭父不是一样的,为啥不能唱哩?’

    于是,筹委会就决定了,下面具体都有啥,我就不知道啦。你如果想去就去吧,我给看门的说说,或许可以进去。”

    桃花笑着说:“我不去,咱家里啥磁带都有,想听戏,几时都能听,上啥县哩。再说,咱家里没有多余的人,我妈打牌着哩,我走了谁做饭呀?”

    玉顺又说:“那倒不要紧,你想去就去你的,我可以给你妈说说,明天不要打牌去啦。”

    桃花赶紧说:“别说,别说,我也不爱音乐戏剧,说着玩玩而已,你当我真的想去哩。我爸虽然爱听秦腔戏,我却没有继承他的爱好,咱不能为了这点小事,让我妈不高兴。”

    玉顺再说:“也好,你不去就不去啦。我回来给你带盘磁带,几时想听几时听。”

    桃花又说:“不用,如果有可能,你就用手机把赛诗会的实况录下来。我想听听,比较比较,看我大伯的水平和别人有多大的差别。”

    常大伯站起身说:“我能有啥水平吗,明天去和别人相比,可能要丢人哩。”

    桃花忙说:“你的文章我看过,水平不错,不但丢不了人,可能还会出名露脸哩。”

    常大伯告辞回家,坐在他那简易沙发上反复思考,还是不知道该从那个方面着手,他就翻开最近写的本子看了起来。前些日子,两边院里的杏花c桃花先后落地,他看着满地花瓣想着想着,便写了首《落花》诗,翻出来小声念道:

    花落在泥地,能有何等意?不是烂入土,就是随风去。

    飘飘飞四处,平平了一世,回首见子实,方知此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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