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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年春风起,花开再美丽,嗡嗡蜂蝶舞,啧啧男女誉。

    娇艳为人荣,人死两眼闭,先祖功与过,后辈心中记。

    常大伯念完心想,我就用这首吧。唉呀不行,人家过寿哩,想的都是如何长寿,咱怎么能写首落花诗哩。他又往下看了许多,都觉得不大合适,最后合上本子想,不看了,不看了,去了就临场发挥,为啥要多费脑子哩。睡觉,睡觉,明天再说。

    第二天中午,常大伯拔了半晌草才回家洗手,手指上那层厚厚的草绿色洗了几遍也洗不净。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想,洗不下来就算了,绿色怕啥,绿色才能象征生命活力。

    于是,他就换了身干净衣裳,把眼镜装进中山服的口袋里,走到村口路边,坐上了去县城的公交车。下车后没敢耽搁,匆匆忙忙地向状元楼的方向走去。

    状元楼门前冷冷清清,没有几个过往行人,只有厚厚的一层炮皮在哪儿静静地躺着。门里边看不见一个客人,只有几个服务员模样的人,正在忙忙碌碌地打扫卫生。

    常大伯脚下踩着炮皮走到大门跟前,疑疑惑惑地问:“喂,同志,这里不是有啥会吗?”

    那几个服务员停住工作,手里拄着拖把,好奇地看着他。有个大个子男服务员仰起头,挥挥手说:“出去,出去,会倒是有哩,可惜你来得迟啦。酒席开过了,残汤剩菜全叫猪场拉光了,整整拉了几车,里边还有整鸡整鱼c大肉块子哩。

    你要是早点来,随便拿些就够你吃十天半个月啦;这时才来,要啥都没有啦。快走,快走,我们还等着干活哩。”

    有个女服务员说:“喂,老头,你们农民的日子不是好过啦,怎么还出来要饭哩?”

    常大伯正要说话,那个男服务员抢着说:“好过,能好个啥吗?就是不缴粮,有点粮食罢了。一月四十见不了一点荤腥,知道咱们这儿剩的肉多,就想要些回去改善改善生活。”

    那个女的又说:“啊呀,老头,想要咋不早点来哩?可惜那么多肉没人吃,都喂了猪啦。”

    常大伯忙说:“同志,我不是要饭的。你看我穿得这么好,怎么会是要饭的。”

    那个服务员嘻嘻一笑说:“你这衣裳还叫好,城里要饭的都不穿这种衣裳啦。”

    常大伯说:“我们农村怎么能和城里比,农民吗,穿衣裳不赶时髦。特别是老年人,只要洗得净净的,没烂就是好衣裳,不管兴时不兴时都能穿。”

    那个男服务员又问:“那你到底干啥来了?”

    常大伯说:“我听说这里有戏,就想来听听哩。”

    那个女服务说:“唉,原来是农村的老戏迷,你爱听戏咋不早点来哩?人家那些唱戏的都是名人,架子特别大,唱啥都是枣核解板——两句的事。门口舞龙耍狮的只耍了一下就进来听戏哩。他们还没听出啥眉眼,人家就叫开席c清账哩。我的妈呀,人家挣钱咋那么容易的,眼看那些硬铮铮的红票子,整扎子整扎子地往包里装,数都不数一下,把人看得能眼红死。”

    有个男服务员接着说:“可不是吗,人家嘴里吐金子哩,挣钱比母牛尿尿都容易。咱这辈子不行啦,只有干这出力不挣钱的差事混光阴,以后非叫子孙后代学个唱戏的不可。”

    女服务员又说:“开席的时候我给他们上菜,还听到人家说:‘咱们都快点吃,还得马上赶回省城给金秘书唱堂会。时间这么要紧,要不是当权派硬叫,谁能看上他们这几个小钱。’

    有个唱戏地说:‘是呀,什么雷鸟先生,县上还那么重视,咱能认得他是谁吗,就耽搁了几个钟头。干脆不吃啦,快点走,谁没吃过这种破酒席吗。尽是些鸡鸭鱼肉,连点上档次的东西都没有。’

    这伙人只吃了几口就走了,可惜那么好的酒席没人吃,全部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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