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怪家伙,每个怪家伙后边都坐着个分不清男女的年轻人。
附近各村的闲人全都拥到了这里,就连长盛不衰的麻将场也甘拜下风,除了少数职业赌徒而外,其他业余的c临时的,观战的c学习的,坐在四周钓鱼的;放账的c剥皮的,摸鼻抓耳弄眉的,全部跑到舞台下边,着急地等待着,都想见识西北歌舞团地精彩表演。
终于,从后台走出一个年轻女子,穿着不合时令的连衣扫地裙,衣裳上忽闪忽闪地闪着五颜六色的亮光;乱麻似的红头发胡乱挽在头顶上,好像还插着羽毛之类的什么东西;两边耳轮下吊着眼镜框似的环形东西,戴着黑色长手套的手里拿着话筒,屁股一扭一拧地来到舞台中间,用比较标准的普通话说:“各位女士先生们,大家好?欢迎各位前来捧场,我们西北歌舞团,为了悼念李老先生千古应邀前来,举办的大型现代歌舞演唱会,现在开始——”
随着她话音刚落,舞台两边的怪家伙一齐发出阵阵怪响。从后台走出好多穿着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手里都拿着话筒,变幻着各种姿势,拼命地扭着c唱着,摇着c晃着c大多数都像猫嘶春似的怪叫着。台下的观众大失所望,有些人双手捂住耳朵走开了。
第一批演员进去以后,又出来一群穿着短裤c袒着胸脯c肚脐屁股都在外边的年轻女子,一个个疯狂地晃着屁股来到舞台中间,嘴里一个劲地哼哼着什么。
三快婆快步跑到舞台跟前,大声喊道:“二敢子,都是些二敢子!这么冷的天,都不怕感冒了着。快,快进去穿衣裳去,感冒了就吃不成肉菜啦。”
台下有人支持着喊:“进去,进去,谁没见过精勾子吗。唱个包公,唱个朱纯登!”
有人还骂出了脏话,更有甚者,竟有人往台上扔开了东西。
舞台上那些二敢子们不知是害怕感冒,还是害怕台下扔上来的东西,忽然全进去了。先前出来的那个女士,又走出来说:“各位女士先生们,对不起,我们是歌舞团,是专门唱歌跳舞的,不会唱秦腔,还望各位乡亲理解。想看就耐心地看一看,听一听就明白啦。不爱看的可以自讨方便,没人勉强。我们是李老先生的孝女出钱给她父亲请来的,有人看没人看无关紧要,只要李老先生满意c高兴c没意见就行了。演唱继续开始——”
台下除了个别的年轻人而外,大多数农村人纷纷离开。他们这些只会种庄稼,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怎么会知道现代艺术的无限魅力;如何能懂得时兴歌舞的高深意义呢。
台下的观众寥寥无几,台上的演员还在自娱自乐地敲着唱着。他们这些高级艺术地感染力,还是没有斗过麻将场地诱惑力。冷落了一阵子的麻将场,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正月初二下午,从山东请的专业哭丧队方才赶到。这个从未见过的新兴事物,一下子就吸引了好多人,把金蛋家门里门外拥了个水泄不通,学校门前的舞台底下,又减少了一部分好奇的观众。
专业哭丧队果然阵容庞大c训练有素,带队的队长更是英姿飒爽c见多识广,只见她们:孝服印着字,步调都一致,白布头上顶,麻绳腰间系;进门双膝跪,哭声动天地;手拄哭丧棒,偷眼观手势。
那队长就像合唱团的指挥一样,右手高举指挥棒,棒尖朝上晃三晃,几十个队员直哭得:眼泪汪汪c悲悲伤伤c有板有眼c有声有腔,真个是别开生面c举世无双。胜过‘周仁’哭贤妻,超越‘纯登’祭亲娘。谁说伤心方有泪,为钱亦能哭恓惶。
哭丧队直哭得感天动地c日月无光,观众都想先睹为快,你拥他扛。突然之间,三快婆大声喊道:“不对,不对,哭错啦。死的是他爸,你们咋哭起娘来了。”
众人仔细一听,那山东哭腔果然是:“唉——呀——娘哎,俺地那个娘呀——你娃一一一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