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队长的丧事把全村人忙得团团转,对过年出门待客都有影响。然而,自古以来,有利必有害,有害就有利,利害关系永远是分不开的。其好处就是,全村基本没有动火,主人们都在这边帮忙,谁家的客人来了,领进家里坐坐,抽烟喝茶说说话,吃点瓜子糖果,放下礼品就到门外的彩棚里坐席。谁也弄不清都是那里的客人,凡是来的人都能坐c都能吃。附近几个村的光身汉c五保户,都换了身干净衣裳,饱餐着自己从未尝过的美味佳肴。
彩棚里所有的桌凳从早到晚c回回坐满,全村所有的狗都在桌子底下躜来跑去。凡是长嘴的东西,都品尝了省城名厨的高级技艺,就连从不占别人便宜的常大伯也不例外。
常大伯的两个女儿也是正月初二来拜年,这回来到村口,村里的街道搭满了彩棚,车辆根本无法通行。他们只好把汽车c摩托放在村外公路旁边,提上礼品,带着孩子步行进村。好不容易通过往来穿梭的人流,吆五喝六的彩棚才到常大伯门前。
常大伯知道他们今天要来,就叫老蝴蝶暂管茶炉,自己准时回家开门,和他们一起进屋,取出瓜子糖果,女儿帮着泡了壶茶。常大伯和他们说了会话,给外孙们每人发了十块钱的压岁钱,再把今年待客的决定说了一遍。他们只坐了一会,就提上礼品到隔壁去。
玉顺知道今天待客,早就安排好礼房的工作回到家里,见他们来了就和祥俊热情招待,茶水饮料,糖果香烟,瓜子饼干,应有尽有,又叫小平小凡去叫桃花赶快回来。
桃花也知道家里待客,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替换,迟迟不得回家。家里的客人看到这种情况,坐了一会就说:“今年情况特殊,我们就不吃饭啦,今天还能多走两家亲戚。”
玉顺忙说:“不行,不行,我好不容易争到待你们的机会,咋能不吃饭就走哩。啥都准备好啦,桃花回来马上就能吃饭。你们安心坐下,说啥也不能走。”
常大伯则说:“要走就叫他们走,下次再叫你待就是。桃花今天太忙,咱不能耽误人家的事。他们再走一家亲戚吃饭也行,亲不见怪吗,娃们咋能见她爸的啥怪。”
两个女儿站起身说:“走吧。现在这社会,谁还在乎一顿饭,走到哪里都能吃。让桃花安心给人家帮忙,谁家经常过事呀!”
常大伯没有阻拦,玉顺见桃花一时不能回来,也觉得应人是小,误人是大。老人的事没迟早,再是忙天都得先埋人。他也没有强拉硬留,就叫客人告辞走了,他两个主人又去金蛋家执事。
常大伯和玉顺哪里知道,自己的客人还没走到彩棚那头,正逢执事地叫客入席,几个同学熟人,就把他们拉住坐席。他们一再要走,那几个同学挡住去路说:“走啥哩,得席就坐,不吃白不吃。全村来的客人都在这里坐席,谁还在乎你们几个。”
他们要走没有路,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酒菜,大人还站着瞅路,孩子们已经坐下吃开了。常大伯的两个女儿搓着手说:“这可如何是好,咱爸跟人家不一样,他知道了会生气的。”
祥俊和几个同学说:“你们尽管放心吃,你爸不会知道,就算日后知道了,他还能叫你吐出来不成。不就是一顿饭吗,何必要认得那么真。人家主人都不怕人吃,你们倒怕起来了。”
两个女婿坐到凳子上说:“吃就吃,有啥大不了的。”女婿们捉起筷子就吃,端起酒杯就喝,女儿只好坐下。就这样,从来不白吃别人一顿饭的常大伯家客人,今日也吃了一顿。
学校门前的舞台上紧锣密鼓,即将开演。台下挤了一大片人,先来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就高声大叫:“怎么还不开演?酒席都吃了几顿啦,还没吃够吗,小心吃得走不动了。”
演员们的肚子的确吃得太饱,正在后台调息着,迟迟不能走出来亮相。前台两边摆满了好多不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