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初瞪大了眼睛,又在书上面找。
“哪呢?”
魏可染摇了摇头,合上书卷,收到手里,笑道:“看来,这《油鼠案》,不必我去写下半段了。”
张幼初愣了一下,呐呐道:“魏先生,此言怎讲?”
“喏,自有人助我续写。”
张幼初皱着眉,直起身,道:“便是这焦某?”
还是余春猫反应了过来,扭头道:“莫非是大观书院焦阑直?”
魏可染点点头,露出一口白牙。
张幼初接过曹大的茶,给魏可染倒了一杯。
“魏先生,何以如此肯定?”
魏可染慢慢接过,笑着解释。
“天下文坛,才子济济,能揣摩文意,接上魏某话本的,不绝三百,只不过能来幽州的,便就少了大半,能愿意接话本的,便又少了大半,能在文章上写下暗语姓焦的,想来,便只有焦生阑直一人了。”
张幼初赞道:“魏先生大才。”
“哟,张大帮主夸人,就会这一句啊。”
说笑着,门外撞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胖子,正是马鹿。
“帮主,魏先生,嘿,这下不用让游士房的弟兄费心了,刚有人偷粮了,被手底下的兄弟逮到了,现在正在粮行!”
张幼初扭头看了看魏可染,放下茶盏。
“魏先生,民愤已足,看来要收一收了。”
魏可染摇摇头,低声道:“不急,焦生所图必然甚大,不然不会委身于幽州府,主公若是此刻‘收官’,怕误了焦生之事,可再待几日。”
“不能拖了!关粮行已有三日,不瞒魏先生说,我心中实在是不太爽利,一群群穷苦之人,跪在地上——若不是镇江帮的底子,是大沽山里的土匪,只怕这镇江帮,都散了......遑论再过三日便是了税期,不能再等了,咱们一万石粮是日后的底子,对于穷人而言,那便是命啊,这点粮,换我张幼初的心不安,不值!”
魏可染缩了缩嘴唇,而后点了点头。
诚恳道:“是我急了些。”
张幼初没说下话,而是道:“给我易容。”
没多久,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汉子便出了来。
余春猫已经画好了面皮,只要稍作改动,套上便好。
张幼初已经熟悉了自己的扮相,捧着肚子,看着马鹿一笑。
“走,去见那个偷粮的小毛贼!”
两人刚要抬腿。
张幼初又回了身子,给魏可染倒了一杯茶。
魏可染报以无奈一笑。
张幼初这才点点头,转身就走。
余春猫见没自己的份,便想回头叫曹大给沏茶,却没见着,便自己倒了杯茶。
“这几天,怎么没见着那两个丫头呢?”
魏可染此刻,还在想张幼初那句“不值”。
忽然叹了一口气。
“好一个不值,好一个潇洒,凭心而为,魏某羡煞。”
余春猫将茶吐了半碗,拧着眉。
“这是在说些什么东西。”
魏可染摇摇头,回了屋子。
身后抛过来一个声音。
“魏先生,看书?”
“喏,不是,去写状纸。”
这边,张幼初差人抬着轿,前面马鹿引着路。
没多久,一行人到了粮行不远外,张幼初一拉帘子,只见粮行门外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人。
低声道:“游士房的人到了?”
马鹿点头,笑道:“回帮主的话,都到齐了。”
正门大开,拿刀的粮行护卫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众人抬着轿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