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生,自然就是焦阑直了,而那背刀的瞎子,便是苏象。
两人一同上了马车,马夫一扬鞭子,后面跟着一些人来。
刚上车,苏象便把刀横在了两膝之上。
“谁?”
焦阑直撩开帘子,看了一眼窗外。
“不认识,不过不妨事,凭这半阙词,足够过去讨些饭吃,这船上小生实在是难捱......”
“鱼。”
“苏大侠,小生不是说过了吗,这临近四月,万千鱼子都在腹中,杀一少千,小生实在是舍不得。”
苏象没说话,身子往后一靠,直挺挺的靠在了马车上。
车马行得不算慢,约莫个把时辰就到了。
焦阑直一挑帘子,接过书箱背了起来,掂了一掂,又去伸手扶过苏象。
等二人都下了马车,焦阑直一看匾额。
“府税司?”
马夫没有接话,旋即有人一敲门。
门里转出来一个身穿蓝袍子的笑面官员,想必是等候多时了。
“这位,便是税使大人请的俊达?”
焦阑直一拱手,就被那笑面官员引了进去。
一脚踏进了税务司,焦阑直就暗下嘀咕,府税司里的那位公孙大人,也曾在大观书院读过书,是他前辈,故而焦阑直在大观书院求学归来后,曾去拜见,只不过那人贪得无厌,又一毛不拔,没有丝毫读书人的风范——这顿饭,恐怕是吃不上了,只是既然来了,就没有立刻就走的道理。
两人一并向前,直过了内府门,到了回廊处,有一方池塘,里有锦鲤百尾。
那官员一笑,道:“二位且留步。”
说完,也不理二人,自己则过了回廊。
焦阑直背着书箱,低声道:“苏大侠,你看这方池塘,都是新挖的,啧啧,群鲤相映衬,真是......”
苏象冷冷一哼。
焦阑直自知失言,闭上了嘴巴,不再讲话。
没多久的功夫,那蓝袍官员笑着出了来。
“请二位进去,只是这位大侠,可否收了这兵刃......”
焦阑直一扭头,放下背后的书箱,放在地上,道:“他不往,在此处等我。”
那蓝袍官员笑着点头,一伸手。
二人一并入了回廊。
“一会儿遇到景大人,不要多言其它,问你什么,你便说什么......”
焦阑直一侧耳,怎么?景大人?税使换人了?
到了门前,那官员一敲门,自己就退了下去。
“进来。”
焦阑直苦笑着摇了摇头,推门而入。
“大观书院末学,见过税使大人。”
大观书院,学成便有功名。
故而膝下未跪。
景太冲眼前一亮,旋即又是眉头一挑。
“唔,既是大观书院学子,可是敬文先生弟子?”
焦阑直没有答话,而思索了一下,道:“景大人,想必您便是,那《油鼠案》中的知县了?”
景太冲既没有责怪焦阑直的口直,也没有点头。
“本官要你续写《油鼠案》,但求与上半部无异,言语间滴水不漏,你可能写?”
没问你可愿意,而是问的你可能写?
故而,焦阑直一点头,道:“一日三餐,一字一文。”
“可。”
又过了几个时辰。
景太冲接过书卷,嗅了嗅墨。
而后翻开来看,看了大半,景太冲不由得一皱眉。
“本使要的是正名。”
“大人可知为何他人后续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