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的排场搞得不大,本来就是为了搪塞外面的人随意找的理由,除了皇上与皇太后,只有各位皇子和较为亲近的大臣随行,然后便是琴轩的乐官们。
一路上都挺寂静,没有锣鼓喧天的敲打声,不像是皇家出行,而像是一次比较伟大的秘密行动。气氛很压抑,可是天公乐于作美,出奇得晴朗,有几分回暖入春的意思。
阿芙与其他五个乐女共同挤在一个狭小空间里,就不觉得惬意了,稍微动一下便会碰到身边的人。她的皮肤敏感,接受不了与不相熟的人的肢体接触,右边的姑娘,她连姓名都不知晓,只能僵在座位上,努力往荔枝这边斜着肩膀。荔枝看出她的为难,朝旁边挤一挤,给她空出多一点的地方。
偏生她还和文乔在同一个轿子里,面对面地坐着,那丫头一路上只做了两件事情,其一是用两只手护着她的发型,其二便是盯着阿芙看。阿芙实在被她盯得好奇,跟她对视上,正要问她,文乔却先发制人:“你看我作甚?”
好一个疯丫头。
“姐姐的脑袋是不是太重了,你这曼妙的小身板撑不住。”
文乔扬起头:“你懂什么?一天天都是清汤挂面的。”
“姐姐好像胖了。”竟然说她是清汤挂面?那就别怪她无情。若是早些时候让文乔在敛翠楼里见到她,不知道可还说得出口。“早跟姐姐说过,不要总吃那些甜腻的糕点。不过常人长肉长在身上,姐姐这是长在头上。”
“你在说什么?我哪里胖了!”
荔枝别过脸偷笑,文乔还在问身边的人:“我是胖了吗?”
车马轿子停在半山腰上,驿站有人出来接应,将皇上太后一行人请进去歇息,又牵了马拉去马棚里拴着。乐女们被催促着下了轿,众人都有些疑惑。寺庙尚有些距离,天也还未晚,怎么就不走了呢。
可是没人告知他们缘由,作为小人物,只能顺从于统治者的安排。
几个守卫将她们带进房间里:“把行李都放好了,在这里安生待一晚上。”
有个乐女要开口问,被守卫瞪回去:“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姑姑站出来:“知道了,官爷。您请回吧,我会看好她们的。”
阿芙看的出来,姑姑是在护着她们。这个女人并不是冷酷的坏人,为什么就与自己女儿的关系如此紧张呢?
简单地铺了床,也没有事情做,屋里面女孩正聊得火热,她跑出去在门口蹲着,等着荔枝。
不知小蝶一个人在琴轩可会闷着,也不对,鸽一也在,不过应该跟不在一样。
院门口来了一个人,还是刚刚的守卫,望着她问:“哪一位是芳兰泽?”态度明显要和善些。
“官爷亲自来找芳兰泽,所谓何事?”难道她又招惹了谁?
“我只问你,可有叫芳兰泽的?”
“小女便是。”
他仔细端详一番:“跟我走一趟吧。”
若是阿芙没有记错,这是衙役对着犯人常说的话,自己什么都没做,莫不是已经半只脚踏入了一场阴谋里面。
守卫领她进入一片竹林里,阿芙开始在意起来,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参见王爷。”守卫退出去,只留她一个人,面前是凉亭长椅上风流倜傥的三王爷,把玩着手中的毛笔。
他像是在作画,阿芙靠近些偷瞟,纸上是一个女子,一身粉红的衣裳,她知道这是鸽一,可跟他的画技没有任何关系。
说实话,如果这是幅泼墨写意,倒还算是佳作。
“若是想见她,怎么不直接去找她?阿芙上次在门外可是听得情真意切。”
“本王不傻。”
“那是自然。”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