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  第 三十一章受阻1

    姜万石的酒量有限，可是这天中午在山上他却似乎喝得很尽兴，喝得很多，他仿佛是故意这么喝的。他实在喝得太多了，喝得酩酊大醉。喝醉了酒就手支着耷拉的脑袋什么也不能动弹了。他久睡不醒不说不动，山上又没有一处干净合适他休息的地方，怎么办？这样睡下去是要着凉的呀，几个人焦急了一阵，最后是姜庚土把他从山上背下来的。

    姜万石被姜庚土吭哧吭哧地一气背到家里，昏昏沉沉地躺倒在床上，却仍是似睡非睡梦话连篇，像是很难受的样子，直到后来哇哇地呕吐了一地，才似乎躺得略安稳了些。

    儿子姜世忠和媳妇何梦霞见他这样都很不放心，都守陪在一旁不敢走开。何梦霞总是责怪丈夫没有把老爸看管住，姜世忠却有口难言，他说他管了，却管不住。躺至夜半，姜万石醒来口渴要喝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一罐子水，神志才有些清醒过来。

    姜万石一醒来就问儿子他是躺在哪儿呀，是在山上还是在家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儿子说就在家里呀，现在已经是快过午夜了。

    姜万石眨巴着眼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明白过来后就忙催儿子媳妇都快回自己房里休息去，他说他没事，现在一点事也没有了。他说不能只让小星星一个人躺在那里没人照顾，要是从床上摔了下来那怎么办。

    小俩口子被说不过去，商量着才只留下儿子姜世忠，让何梦霞回自己房里去休息。姜万石这才重新躺了下来。

    已经是后半夜时分了，“笃笃笃，笃笃笃嘭c嘭c嘭──”，村子里孤寂地传来了巡更老头子更夫很有节奏的竹筒梆子和有些嘶哑的破铜锣的敲击声，那梆子声和敲击声从大阊门后院的巷道远处传来，来了又渐渐地向远处而去。他的破锣敲了五下，这说明天已到了深夜五更，也是更夫老头子最后一趟的敲打了。正是天色将亮还未亮之际，刚刚告一段落安静下来的大阊门里在更夫敲击声过去后没一会儿，忽然就又传来了一声什么响声，接着又是一声，这响声有点不同寻常，响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几个男女极低微极急促的说笑声。

    那响声和说笑声分明是从后院东耳房那边发出传过来的。东耳房那儿是他们姜家的库房，那儿除了一些家用物资外，囤积着的主要还是吃的粮食。

    听见响声，第一个被惊醒的是姜万石。他一骨碌从床头坐起来就叫唤在他膝下床沿上打盹的儿子姜世忠。他问：“大小子，你听见么，刚才这是什么响声？一一一一不好，别是有人在偷盗粮食！那不是从东耳房那边库房发出来的声响吗？”

    姜世忠被唤醒了，被唤醒后揉揉惺忪的双眼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他问他爸是不是还很难受，要不要喝水。老爸吼起来了：“──啊呀你真混。快，快一起出去看看！”

    姜万石一面催着他，一面就赶紧穿衣下床。

    他们开门出去，又分头悄悄地唤醒了家里其他睡着的人，就径往后院转去。

    姜万石一反常态，这身子不知突然从哪儿来的劲头，行走起来什么也不碍了，根本不用儿子来搀扶，只拄着手杖健步如飞，走得比姜世忠还快。

    借着朦胧的月色望过去，东耳房里果然有了情况。那耳房的库门已经被打开了，里面有几个鬼影似的人影子在那儿晃动。原来，真的是有人在偷盗粮食呢，那几个人正从粮囤里把谷子慌慌张张往自己的口袋子里又掏又扒。

    “谁，谁在这里？──你们你们这是偷我的粮食呀！”

    姜万石跺着手杖厉声大喊起来，儿子姜世忠也跟着大喊，一会儿看门的杨阿福楼上的两个太太和媳妇何梦霞都相继赶来了，他们也跟着一迭声地喊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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