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第122节  第二十二章借大户2

    他看着这几个人还是傻愣愣的，便不得不再作些进一步的开导，但又不便说得太显露，于是顿了顿才又说：“你们该也听说了吧，北方正在打仗，这仗打得可是越打越大越打越凶了哩。我们的国军，别看在老百姓面前有多耀武扬威，在共产党解放军面前却是节节败退。这么打下去，这世道也不知道会变成啥模样的了。我们今天借了钱，这钱赶明儿没准就会变成啥光景，还要不要再还呢？嗯，想一想，好好想一想，你们都懂不懂得我的这个意思？”

    几个人有的似乎有点听懂了，有的懵懵的却还一点儿也不懂。

    牛筋眨巴着眼睛说：“那又咋的？即便解放军真的打过来了大东家还是大东家，借他的钱就能不买他帐可以不还了么？”

    大头鬼也忙说：“可不是，大东家这人精明着哩，借他的钱或谷子，都是要在他帐本上画押按手印的，你半点也含糊蒙滑不得。”

    猴子听着却就横了他们一眼，说：“你们这两个人也真是的，怎么这么笨！赵先生的意思是今天借的，赶明儿世道一变说不准就不一定要还了。──赵先生，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呀？”

    赵真点点头：“对对，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姜阿亮却搔着癫痢头还是有点不懂，说：“可是可是这世道一变，借的钱怎么就可以不用还了呢？”

    “你们这几个人中，我看还算是猴子兄弟最有头脑，最有悟性。──共产党来了，穷人都翻过来当家作主人了，作了主人还还什么债呀？” 赵真说着看了看他们不由得就笑起来。“这一点，现在我也不能说得太多，到时候你们看着就知道了，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受到表扬的猴子似乎很得意，他立刻附和着说：“就是，赵先生说的就是。赵先生说的话现在不大懂到时候我们就全会懂得的。人家赵先生可是教书先生，他知道的当然比我们多得多，反正我们相信就是了”

    猴子说到此想了想忽然就又说：“赵先生，大东家可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我们知道的东西他也未必不知道。怕就怕你想借，他却死活不给借。”

    “嗯，这倒也许是个问题。不怕高利贷就怕不给贷。” 赵真思虑着说，“嗯，那还能怎么办？那就跟他吵跟他闹呗。”

    牛筋一听就忙摇头：“这闹不好，我们是闹不过他的。一旦闹起来东家说不定就会去喊警察的。要这样，我们可就又要像上次那样被抓了去示众罚跪了。”阿亮也忙说：“可不是，这太可怕了。这罚跪起来真的比死还难受，我现在想起来还像是做了一场恶梦一样。”

    赵真说：“不会不会，我估计不会的。──你们都说到哪儿去了？你们上次是偷盗，现在是借贷，偷和借是一回事么？偷是犯法的，借就不犯法。你不借，大不了不借呗，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别的地方，尤其是在北方早就常常有报道，早就屡见不鲜了。在那儿不光是借大户，还吃大户。我们农民兄弟人多呀，只要联合起来，就人多势众，硬是借硬是吃，搞得这些地主老财一点办法也没有，有的还只能是打拱作揖的跪下来向农民兄弟说好话求饶呢。当然，我们南方还不是北方，能不闹还是不闹的好。我想，你们真要想借到他的钱就多凑些人去，还一定要死皮赖脸地缠着不放。你们想想呀，那东家是大户人家，大户人家是最要面子的，尤其是眼下快要过年的时候，你们多数人又都是姜家的子孙，都是他的伯叔兄弟，他能不顾虑这一份情面么？你们只要在这方面多动动脑子，大东家他再精明再强硬也不怕他不借”

    赵真的一席话，说得这几个人全笑了起来。他们似乎大受启发大受鼓舞了，一时间，揎衣捋袖磨拳擦掌，全显出一副蠢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