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第121节  第二十二章借大户1

    日子过得好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快要过年的时候了。

    石马阊门里的东家，三少爷姜世义和他的女友孙婕之参加了家谱大典又玩了几天之后早已经回沪去了，同去的还有四小姐姜世节。家中一下子去了这几个年轻人，热闹欢乐的大家庭顿时就冷落了许多。当然，整个村落也一样，经过一番轰轰烈烈的庆典大热闹之后，也显得格外的平静。然而，岁月如流水，平静了一些日子后现在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年关。

    年关在即，不独是东家，还有整个村子又渐渐呈现出辞旧迎新的另一番忙碌热闹的景象来。家家户户洒扫庭除张红贴绿，又添置家私器具c扯布制衣c赶办年货，在通往锦口的碇步格过溪的路上来来往往的男女就骤然增加了许多，那大祠堂前的空场上也临时支摆起了不少摊位铺架，有鱼肉摊子有各种日用小商品。摊铺前，车来人往人头攒动，叫卖叫买声不绝于耳，一时也成了一个颇为热闹的村头市场。

    当然，村里也有些什么也不想忙或者什么也没可忙的人，那就是家中什么也没有的穷汉子。

    他们住的房子本来就破破烂烂，无从去甚么打扫布置，他们身上没有钱，也无力买这买那。只是到了年关，谁也不出田干活了，他们当然更没活干了，即便有活人家也不让干，所以到了年关，别的什么都没有，最多最富有的就是这时间，他们一天到晚都这么闲着，这时间简直就没法打发。他们除了赌钱，就是也常到像大祠堂廊下这样的地方来，几个人凑在一起，一面晒太阳捉虱子，一面就干瞪着眼看着这么多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地买这买那，或者看着有几个漂亮姑娘媳妇挺着胸脯扭着屁股打眼前走过，就紧盯不放，就想入非非。

    这天早晨，赵真吃了早饭从学校出来。小学堂虽然业已放假，但因为还有些重要事他一时还不能回老家去。他从祠堂面前过，就碰上了呆在大门前的阿亮猴子牛筋大头鬼这些人了。他们正歪打懒散地坐在那里，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他们乍见了赵先生立刻就纷纷起来向他打招呼，赵真也忙向他们问好。

    赵真看着他们见怪地说：“怎么都呆在这儿这么空闲？过年了，一点事情也没有？你看别人家买这买那的多忙碌，你们多少也该买一点过过大年吧。”

    那几个人听着都笑起来，又无奈地摇起了头。姜阿亮说：“买什么买？没有钱什么也不用买。没有钱也好，省得这样那样的操心。只是，这过年比不过年还没意思，空空落落的，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那怎么行呢？总不能一点也不买呀。要不，先从我这儿拿点去”

    赵真说着就又想往口袋里掏钱。

    姜阿亮等几个人一见忙连连摆手，阿亮说：“赵先生，你千万别再往外掏钱了。你又不是东家，你才那么点工资钱能有多少，都给了我们你还拿什么回家去过年呀？我们老是花你的钱，早已经觉得不好意思了。”

    他一边说，一边就上去用手紧紧地按住了赵真要掏口袋的手不放，赵真见他这一回是这么坚决，一面真诚，心里倒是有些感动，也只好作罢。

    “啊呀，那那还再能想想什么别的法子呢？”

    赵真站在那儿低着头沉吟起来，他想着想着似乎突然就有了主张，他向那几个人招了招手。

    他把这几个人叫唤到祠堂一边没人的墙根下，就看着他们说：“过年可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佳节，哪能就这样一点钱也没有呢？我倒有个计较：我想，你们你们为什么就不可以向有钱的那个大东家去借一点呢？”

    “向东家去借？”姜阿亮苦笑起来。“上次犯事已经欠了他一屁股债了，这阵子还哪能去再借，你开得了这口？”

    “借了，也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