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第77节  第十四章鸬鸶4

    过了好半天，柳二婶才摇摇摆摆地赶来了。柳二婶原来并不知道老汉受了伤，一见之下就关切地问这问那没完没了。

    老汉无心闲扯他的伤痛，他只想说自己的急事。他说：“柳二婶，你上次同我说的冬菊那事可是真的哩，昨晚上，学校里的赵先生都已经号出脉来了！”

    “怎么不会是真的呢？”柳二婶说，“要不是真的，这号事是可以随便瞎说来吓唬你的么？”

    “那又咋办哩？我心里就跟火烧火燎一样，这事要是传开去让别人都知道了就不得了了，我冬菊还怎么做人！”

    “这是早晚的事，常言道门背后拉屙天要亮，除非及早想些什么办法。”

    “我特地请你来，这不是想讨你主意给想想办法？”

    “这办法么”柳二婶沉吟起来，就问：“这事冬菊她自己已经知道了么？一一一一我是说，你同她明说了？”

    “她自己当然是早知道了，上些天神情总是怪怪的，又遮三避四的，我早就觉出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却万万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事。可现在知道了我也没法同她明说呀。”老汉说着痛苦地摇起了头。“我几次想问，我看着她总是慌慌张张的模样就开不得那口了，即便我不骂她怪她只是问问，问个明白，也开不得那口。我想来想去才请你来，请你来给我拿拿这个主意呀。”

    “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有啥好主意呢？”柳二婶叹了口气想了想才又说：“要说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抓些药来把她肚子里的那个野东西偷偷地打下来。”

    老汉听罢心头又袭上一阵恐慌。这办法他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而且也曾不止一次地想到过，可是不知怎的，他不愿这样想，也不敢这样去想。

    好一阵子，他才问：“这这使得的么，这不会伤她的身子？”

    “使不得又能怎么样？这肚子是要一天一天地大起来的呀。这几天我瞧瞧她的肚子其实已经有些不同，细心的人只要留意一点就能看出来了。一一一一老哥呀，这号事我见得多了，一个女人但凡摊上这种见不得人的倒霉事，谁还能不用这个办法的呢？”

    “你说得对，也只能这么办了。要不，就托你给抓些这个药来” 姜阿康眨巴着眼睛想了好一阵子，才点点头似乎下下了决心。

    但一忽儿老汉又迟疑起来，说：“柳二婶，这真的使得么？这不是就要结果那肚子里一个小孩的命么？这太可怕了。再说，我冬菊也不一定会听我的话呀，要是她不听话怎么办？”

    “老哥呀，不是我说你，你什么都好，就是事到临头总是畏头缩脑的一点杀伐之心也没有。”柳二婶看着他就不满地摇起了头。“冬菊她不听不依又能咋哩？她干了这种丑事，你不骂她打她把她撵出家门已经是够仁义了。她再不听话，那只能是死路一条。一一一一老哥，不是我不疼冬菊，事情就这么明摆着，为了冬菊她自己也为了你这个家，你得当机立断，这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呀！”

    “就是就是，就这么办这么办”

    两个老人说到伤心处，激动得浑身颤巍巍的，那两个眼眶里都弹出了泪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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