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第23节  第五章c冬菊3

    姜阿康老汉把满装着毛竹的羊角车颠颠地冲下大堤又磕磕绊绊地推到了溪水边。

    他解去绑绳就扛起一支毛竹来踩着光溜溜的碇步石往溪对面背。背到对岸，上堤，又背一段路，在山货行前的那个堆放场上卸下来，就转回来背第二趟。

    老汉一趟一趟地背着，虽然一点儿也不敢迟缓怠慢，可毕竟是上了年岁的老人了，行动滞钝c步履蹒跚又气吁喘喘，尤其是背着这么个又长又大的毛竹过碇步石时更显得力不从心摇摇晃晃。

    姜庚土抱着小花花来到溪边，他看着老爸这么艰难这么吃力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走近了就不无埋怨地说：“爸，叫你放着就放着。一一一一可你总是不听！”

    老汉听了似乎很有些不受用：“你有你的活，这许多活光你一个人来干还干得完吗？”

    “你已经这么老了你知道不知道？危险呀。要是一不小心滑下水里去怎么办？”

    老汉生气了：“你总说我老了老了，你扯旗放炮地再嚷嚷去吧，让东家听去辞了我的工，你才高兴了是不是！”

    老汉最忌惮有人说他老了，说他不中用了，听谁说都不乐意，都要反驳。

    姜庚土听着摇摇头只好不说了。他把花花让他爸抱着，又把怀里的还有一馒头摸出来给他。

    老汉拿到馒头又惊咋起来，问：“这么好的馒头哪儿来的？一一一一一是不是又是志莲她偷偷塞给你的？”

    “这个你就别多问了，叫你吃你就吃。怕是快凉了。”

    姜阿康拿了那馒头正想住嘴里送，不想小孙女花花已经抓紧将她自己的馒头狼吞虎咽她吃完了，此时正瞪着小眼睛紧紧地瞅着这馒头咽口水。老汉咬了一口便不吃了，把余下的大半个全给了她。

    姜庚土说：“爸，你快回家去吧，姐的身体好像仍不大好，别让她起来劳动作饭了。”

    一提起冬菊的身体，老汉就愁眉紧锁，他叹息着说：“嗨！也不知道究竟是咋了，这屋子是不是冲了什么邪？要不，赶明儿我去西桥头请刘亚仙来念几道咒驱一驱？”

    姜庚土说：“念什么咒？念咒没用的，干脆送医院请大夫看一看。”

    “怎么没用，驱了邪毛病不就没有了？医院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进得去的地方么？这要使很多钱的！”

    姜阿康再也不想跟儿子说什么了，抱着花花就上堤去。

    姜庚土望着他爸匆匆而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就开始背余下的毛竹。毕竟是后生小伙子，每一趟背起来不仅可以揽上两支三支，而且背在肩上踩着碇步石一路过去稳稳当当，一点也不见吃力。你看，随着这背上的毛竹梢尾一颠一颠的悠打，这身体也在很有节奏地一颠一颠的扭动，就像是踩舞一般。要是谁有艺术眼光又能留心地注视，那一定是很耐人观赏的。

    姜阿康抱着小孙女回到家，王冬菊已经下了床在灶房里张罗饭菜了。她的脸色很苍白，这身子行动起来也有些飘来飘去。老汉看着便说：“冬菊，你身体不好，还起来干什么？一一一一来，你放着，还是让我来吧。”

    冬菊不让：“没事没事的。爸，我行。爸你老累了你歇息”

    冬菊如此说着，抬起头一见她爸正睁着眼定定地注视着她的身子，注视得她很有些不自在，就忙把身子扭过去了。

    老汉见她这样也只得由她，自己就出去抱了些柴禾进来坐到灶口前，一边逗花花玩，一边替她拿柴生火。

    老汉一边烧火，一边就又由不得不放心地往灶台那边淘米下锅的冬菊张望。那边的冬菊一见老爸又拿眼睛在定定的看她，又立刻把身子背了过去

    默默地忙碌了一阵子，饭菜就煮就了，姜庚土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