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第22节  第五章c冬菊2

    姜庚土的家离东家的石马阊门不远，不过只隔一段村巷，是由两间泥墙土屋组成的小院子。（阅读）

    那小土屋原是东家姜万石堆放柴草和杂物的地方。姜庚土家自己没有房子，姜万石就将这小土屋腾出来供他们这管山的父子俩一家人住了，一直来也没收他们的房租。其实，姜庚土父子平日也不常住宿于此，而是宿歇在一个叫野猪岙山上的小石屋里。住在那儿既可日夜守护山林，又便于就近干山活。长住这小土屋里的是姜庚土的嫂子王冬菊和还刚满三岁的小侄女花花。姜庚土的哥姜庚水已经在一年多以前的一场伤寒病中死去。那冬菊从小就没爹没娘，是庚土他爸姜阿康看着她可怜领来认养作庚水童养媳的。虽说不是亲骨血，但二十年来一家子相依为命相濡以沫，姜阿康老汉早已把她当作是亲生闺女了，他姜庚土也早把她当作是自己的亲姐姐，平时总是姐姐姐姐的叫唤不断。

    那王冬菊本是个很勤快也很本分的女子，虽拖拉着一个女儿，里里外外的活凡是干得了的总是帮着父子俩一起干，又把一个家拾掇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可是近阶段来不知怎的就不行了，近阶段来这精神总是萎萎蔫蔫的，神情也有点怪兮兮，有时没来由的似乎很高兴，有时却在偷偷哭泣，白天见了人总是畏头缩脑，晚上睡在床上深更半夜的也会没来由的大呼小叫，像着了魔一样。这情景让姜阿康和姜庚土俩看着都觉得很奇怪，也很不安。所以近来这些日子父子俩但凡能下山来家里住就尽量在家里住，给老是惊惊咋咋的她作伴壮胆，有时从山上运竹挑炭什么的下来有事没事也要去家里看望看望。

    姜庚土推开用竹篱笆编就的虚掩着的院门，小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什么声息，只有一只老母鸡领着几只小雏鸡踱来踱去在安闲地扒土觅食。迈步进房，只见姐姐冬菊还悄声没息地躺在床上，像是闭目养神又像睡得正香。小侄女花花却早已不在床上了，只一个人在泥地上爬来爬去，看见什么就抓什么，抓住了就往嘴里塞，那稚嫩的两个小小的手，还有这小小的嘴巴都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尘和污垢。

    姜庚土一见之下忙喊了一声赶快把小花花抱起来。他见她这抓在手里正要往嘴里送的那团东西不是别的，竟是刚拉下的鸡粪，他忙将那团鸡粪从她嘴巴里掏出来狠狠地扔了，一面就抱起她到隔壁后面的灶房里舀水，给她洗嘴洗手。

    “小花花，乖乖噢，这不能吃，千万吃不得，这是鸡屙。一一一一啊哟，你看你看，脏死了脏死了！”

    姜庚土故意说得很夸张，把她洗了一遍又一遍。他把花花又抱回到他姐姐躺着的那间屋子。姐姐王冬菊听得说话声猛地睁开了眼，一睁开眼就从床上一跃而起。

    “哦哦，小弟，你下山来了下山来了呀？一一一一花花？花花她怎么啦！”王冬菊瞪起了眼惶惑四顾，显出惊恐万状的模样。

    “姐，没事没事的。嘻嘻，吵醒你了。我给小花花洗个脸。一一一一姐，你要是不舒服，你就只管躺着吧。”

    “没什么没什么的，我没有什么不舒服。” 王冬菊大瞪着充满血丝的眼连连摇头。”昨晚上又没睡好，总是一眨眼就醒了，醒来后过了好久好久都睡不去，后来不知怎么又睡去了。一一一一怎么，天已经很晚很晚了么？”

    “不晚不晚，姐，你想睡就再睡会儿，没事的。”

    “不不不，我得起来了。今天你们都下山来了？爸呢？一一一一我给做饭去一一一一我这就做去。”

    王冬菊嚷嚷着，一面就急速地披衣下床。不想双脚一着地才站起身子来就立刻觉得头晕眼花，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天旋地转一片模糊。她支撑不住，一歪身差点儿摔倒在地。

    姜庚土忙上去将她搀住，又扶着她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