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日子,沽云每天的生活基本是按一个模式渡过,饿了烤东西吃,渴了由野人背她到泉水边来,然后就由野人陪着闷坐。她在无聊之中,不免做各种各样的回忆:
我是怎样来到这里呢?记得那天晚上给我下毒手的人,是一般人的身影,绝不是野人。但后来又怎样落在野人的手上?从这些日子野人对我的态度来看,它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是不是它看见坏人行凶,才把我从坏人手上抢过来呢?啊,也许是这样!那么,行凶是谁呢?是阿七?倘若不是阿七,肯定是跟阿七一样坏的人,这些家伙,披着一张人皮,实际是野兽。虽然他们本来是个人,但身上一些东西已经退化成野兽的东西,因而比野兽更可怕,更可恨。阿七们比野人还不如哪!哎,现在阿岩怎么样了?青杉寨的乡亲们怎么样了?她深深地感到生活的复杂,生活的艰难。
山洞中这种原始生活的方式是不好过的。洁云想逃出这幽谷深洞,有意熟悉环境,每当下泉边饮水后,都向山谷的南端溜达,一次比一次走得远。每次野人都跟在身后保护着。那天,洁云正慢悠悠地在林中漫步,突然被竹丛中呼啸而至的狂风惊动,猛一回头,见一只高大的马熊扑了过来,不由得“呀”的一声闪到野人的后面去。野人却是不慌不忙,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对准马熊的脑门一砸,马熊发出“嗷嗽”的惨吼,便倒在地上了。野人也就背起洁云回头奔走。有时树林挡路,它一伸手,碗口粗的被桠就被折断了。
由于林申受惊,洁云当天晚上还是余悸未消,一闭上眼惰,脑际就涌出妖魔鬼怪张牙舞爪的情景。半夜了,她还在石板床上转辗反侧,心里闷得慌。忽然,洞内响起细微的“沙沙”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鼻子还闻到一点异味,洞内黑黝黝,眼睛分辨不出什么东西。洁云连忙起来,走近火塘,拨开上面一层灰,亮出火种,再放些干草上去。接着使劲吹了几下,干草“呼”地窜起火苗,把洞内照得亮堂堂。把眼睛向左右前后一扫,见一条大腿般粗的巨蟒爬来,离她不过尺把远,洁云一阵惊叫狂跳。倚着岩石睡觉的野人醒过来了,眨眨眼,知道是什么事后立即拿起石头掷向蟒蛇。巨蟒挨了一下子,被激怒了,张开磨盘大的嘴,扑向野人。野人一闪身,跳到蟒蛇后身的左侧。蟒蛇运动尾部,横扫过来,企图把野人卷起来。野人纵身一跃,跨过蟒蛇的身子,没被缠住。蟒蛇便掉过头又向野人攻击,野人又跳跃闪开,并抓起石头,向巨蟒的头部砸去。蟒又挨了一下,但并没有致命,更加疯狂地向野人扑来。
洁云看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害怕极了。她靠在洞内一角,身子象筛糠般抖动不停。
她也为野人耽心:小心点,千万千万莫给蟒蛇咬着啊!
她对野人寄于莫大的希望:更勇猛些,无论如何要把蟒:蛇砸死啊!
双方搏斗了半个钟头,蟒蛇失败了,那磨盘般大的头_部,被砸开了花,血浆四溅。野人把它拖到洞口,狠狠地扔到悬崖下面了。
洁云挂在喉咙顶的心,“呼”地堕了下来:野人胜利了!
一场搏斗,野人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手臂c大腿都被蟒蛇咬伤了,殷红的鲜血“滴嗒”往下掉。此刻,它精疲力倦了,颓然地坐着,“呼呼”喘气。
洁云凝视着野人,心想:它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搏斗的,而且流了血,一这完全是为了我洁云啊!如果说,我洁云没有道灾,它怎么会如此受累呢?生活的阅历使她脑子’里涌现出各种各样的人物形象。比如,憨厚朴实的农民,虽然少言寡语,但看到别人有困难,却能不声不响地扶一把;心地善良的哑巴,路见不平,也能拔刀相助!他们都是受到,人们称赞的啊!眼前的野人,多象一个憨厚朴实的农民,多象一个侠义肝胆的哑巴!是它再一次挽救我洁云的生命,它不仅是一个英勇的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