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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何先生行善积德,深得乡亲们的爱戴,如今大家对他的遗孤自然是关心照顾的,况且洁云也有十岁了,从父亲手上也学得了一技之长,日子是不难过的。偏是冤家聚头,阿七总是缠着她不放。他自和洁云见面之日,就为这技艳丽的花朵而动心,而且越来越爱得炽热,只是碍着何先生的面子,不敢放肆。何先生仙逝之后,他就明目张胆对洁云追求了。

    用骨折药草医好了野羊寨大少爷的胳膊,阿七得了钱又得了势。他把宝贵的金戒指送到了洁云手上,洁云谢绝了,融水镇是个热闹的地方,阿七牵来马匹,要带洁云到那里玩几天,散散心,洁云没有答应:阿七一天登楼九次,问寒问暖,洁云茶不给喝,板凳不给他坐

    洁云本来就是讨厌阿七的,总觉得他为人不地道,诡计多端;特别是父亲的死,尽管阿七把情节编得圆,还装模作样伤心地哭,而洁云对他的怀疑始终没有消失。阿七追求得越是热烈,洁云越是反感。埋葬了父亲,洁云就摘下了“何记诊所”的招牌。一来觉得开业下去,自己没有父亲那样的医术,有辱九泉之下的父亲的名声,也辜负乡亲们的期望;二来是为了跟阿七断绝来往。

    那天上午,寨子里的人上山的上山了,下地的下地了,阿七把一葫芦的米酒灌下肚子,便象黄鼠狼那样,悄悄爬上了洁云的木楼,洁云看他醉醺醺地走来,心里格登一下,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求求你呀!”阿七“卜”地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仰望着洁云。

    洁云心里突突地剧跳,往后退了两步,双眼警惕地直瞪着对方。

    “洁云,我是多么需要你呀!我想着你,把心都想碎了。你嫁我吧!”

    洁云虽说是个大姑娘了,从没见过这样的求爱方式。在山外,封建思想严重的地方,一般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比较开明的地方,男女互相爱慕,开始是书信来往,或者在背地悄悄讲话。如今阿七这么唐突鲁莽的举动,设洁云既害羞又害怕,那漂亮的脸蛋先是涨得通红,接着是自得发肯。

    阿七一面挪近洁云,一面把事先编好动听的话从肚子里倒出来:“洁云,你是世界上最值得我爱的人,你嫁给了我,要钱我有钱,要吃要穿,你一张口就行了”

    “你你发疯了?”洁云骂了一句,又后退两步。

    “洁云,你要是不答应我,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阿七说着,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洁云乱了方寸,可不知怎么办。

    以前,他就是用这种手段向父亲求情,父亲慈善,满足他的要求,如今,他又拿出惯伎,来骗取宝贵的爱情了。不,绝不能答应!洁云想到这里,气愤地喝了一声:

    “你,给我滚出去!”

    阿七抱着头,做出很痛苦的样子,说道:“哦!你是不答应我了。洁云,我宁愿死去了,能在你面前死去,我也瞑目了。”说着,便将头朝房柱撞去。

    “你”,洁云手足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看着阿七的头撞房柱“冬冬冬”响,一下又一下,她害怕当真闹出人命案来,心里火急火燎。幸好“急中生智”,洁云朝楼外连声大喊:“来人呀,来人呀”

    周围的苗家兄弟姐妹们一听到洁云叫喊,料想会出了什么事,立即赶来。大家一看一问,知道事情的大概经过,纷纷指责阿七。阿岩气愤地指着阿出严正地警告他:

    “国有国法,村有村规。如果你再对洁云姑娘无礼,我们就要把你赶出青杉寨。”

    众怒难犯,阿七连连拍打自己的脸,喃喃地说:“我喝醉了,我喝醉了!该死,该死!”接着慌慌张张地溜跑了。

    其实,阿七想占据洁云的心并未泯灭。不久的一天晚上,天上布满乌云,一颗星星也看不见。深更半夜,除了偶尔有一两声狗吠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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