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动不动的时候,体态就变得极不匀称而粗笨起来。
“你自己对我讲过,要咱俩别去想往后的事,”基拉放下拳头,毫不难为情地露出一张满是泪痕c被拳头捂得发红的脸。“你这样讲了,咱俩也都习惯了可你现在在干什么,斯焦帕?你在往我的脖子上套绞索。现在很清楚,我们应当以另一种方式生活,可是却不能,因为你不能改变现状。”
他赶紧表示同意,从而承认了自己的懦弱,基拉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她的声音由于感到屈辱而颤抖起来。她从来没有显得这样可怜,这样孱弱。似乎不幸已经把她摧垮了,罪人则是契热戈夫。生活,生活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好聚好散,昔日的欢乐就让它保存在记忆里,干吗要放任自己的感情呢?
契热戈夫痛苦地沉默着。他责骂自己。可过了一小时,当他回到旅馆的时候,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诉了同房间的一位自由式摔跤教练员。“我爱她”——说这话的时候他感到十分满足。他说得严肃而认真。“你明白吗,我突然发现我爱她”还讲到他如何放不下心,追到诺夫戈罗德去找她,又一再说她并不漂亮,没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看来她从前要动人一些,可那时却没有这样的事,而现在说着说着竟骂开了,连自己也感到吃惊
“最糟糕的就是爱上一个并不漂亮的女人,”教练员颇有经验地说。“她们象钳子一样死死攫住你的心。如果只是脸蛋好看,那好办,换一个脸蛋就行了。我去年也爱上一个你想想那个样子:戴着副眼镜,还一脸雀斑”
契热戈夫盯着天花板,惘然若夫地笑着。
第二天午休以后,阿里斯塔尔霍夫象平常那样到控制室来看看,他看到的不是整理好了的电路,而是乱糟糟的电线c蓄电池c电流计,特别是调节器也被折散并取了出来。契热戈夫满不在乎地笑着,想让阿里斯塔尔霍夫看看薄片上是如何积上电荷的。电流计的指针微微颤抖着。任何一种原因都可以引起指针颤抖,但契热戈夫断定这就是静电,所有的故障就是它引起的。契热戈夫没有任何证据,只有直觉和一些混乱的想法,而这,阿里斯塔尔霍夫轻而易举地就给否定了。但契热戈夫对这些反对意见毫无兴趣。也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听,只是亲切地动不动地睁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当阿里斯塔尔霍夫把自己的论据摆完以后,契热戈夫突然冷冷地说,他请求把全部调节器切断电源四十八小时,也就是说要停炉。这显然是胡来,厂长肯定不会批准这个建议。阿里斯塔尔霍夫挥舞着双手大叫大嚷了一阵,可突然,他看了看契热戈夫那心满意足的表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同意和他一起去找厂长。走到路上他才醒悟过来,有些后悔,于是只好用这样的希望来安慰自己:希望厂长能理解,他阿里斯塔尔霍夫之所以不敢多管,是不愿同契热戈夫这样的人搞坏关系。
一开始,厂长不耐烦地用手指头急遽地敲着桌予。契热戈夫讲得杂乱无章,如果把他讲话的记录念给局外人听,会令人摸不着头脑。阿里斯塔尔霍夫心想,马上就要把他们轰出去了。这位年青的厂长是以脾气急躁著称的,他不能容忍车间干部们说什么瞧着差不多啦,碰碰运气啦,取取巧啦。可这次他没发脾气。他瞧瞧契热戈夫,又瞧瞧阿里斯塔尔霍夫,突然叹了口气,说:如果他们保证故障的原因确实找到了,那么他们的试验是有意义的;但是,得有一定的条件和保证,而且得个人负责不过,厂长这个威胁性的谈话与他那充满同情的语调是不大相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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