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小声说完就朝下面走去,手里攥着揉成一团的将军的手帕。
许多人看到了这个场面,听到了喊叫声,但谁也不知道将军对女报话员讲了些什么。只有大尉派去保卫将军的大个子侦察员梅列什柯知道。但他没有对人讲,因为他明白在战斗当中不应该传播这样的新闻。
“她两条腿长得真好看,”淡黄发的侦察兵说着叹了口气。“这样的腿该配上一双头等的皮鞋。”
“咱们的费加·贡塔尔就惦着腿长得美不美,”另一个侦察兵笑了笑说,“可她为啥跑了来”
“你别说,确实是个头等的姑娘,”费道尔(费道尔即费加,费加是小称。)又讲了起来,“顶难办的是她怯生人。来了半年了,可整个军团谁也不敢夸口说亲近过她了。”
“有个人好象是试过,”大尉脸上掠过一丝笑意。“试过,可从那以后一个礼拜,天天找卫生员给自己修脸整容。”
侦察员们笑了起来。
“我还没试过,”费道尔说,“那只不过是火力侦察!”
一片轰响盖过了他的话:德国鬼子开始了猛烈却没有章法的炮击。士兵们躲进匆匆构筑的掩体里。他们边跑边开玩笑,已经既不感到害怕,甚至连平时那种紧张心情也不见了。
“鬼子这是最后吓一吓人。”
“消耗弹药呢,完了好溜之大吉呀!”
“瞧着吧,该杀的,我记着你这发炮弹!”
“马上要上来了,”将军说着也不管弹片横飞便朝水塔走去。
梅列什柯紧紧跟在后面,几乎要踩到将军的脚后跟了。将军生了气:
“你干吗象影子似地跟着我,小心背上挨一下子就完了。”
“您有您的任务,我有我的任务,”侦察员嘟哝着回答。
他们踩着摇摇晃晃的楼梯爬上去。水塔由于爆炸的声浪冲击,也呼呼响着。将军俯身到瞭望镜上,头也不回地说:
“别嘉,直接要三旅。告诉他们在右翼按梯形重新配置。告诉哥鲁布尼奇别贸然行动。”
“是!”年轻而又非常沉默寡言的副官说。
他用皮靴踏得楼梯乱响。这时拉尔采夫上校喘着气迎面爬了上来:
“哪儿去,小伙子?”
“三旅。”
“请你转告一下,沃甫琴科的问题今天我不能听汇报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什么来,朝副官望了一眼,“反正得改期。”
“明白了!”别嘉喊着跑了下去。“因为这个呗!”
上校喘着气爬到上面。炮击结束了,立刻辨得出远处有坦克发动机的轰响。
“开始了,”将军说,“向山口冲呢,这些王八蛋。告诉费林,根本不要想打什么防御战。让他沿着凹地从左翼进攻。”
“是,”中尉通讯军官回答说。他是亲自负责将军的专用报话机的。
“海棠,我是铃兰,我是铃兰”
“尽弄些花名搞联络,我可真烦透了,”上校叹了口气。“我这一辈子见到的花,还没有这几年打仗听到的多。通讯兵哪儿来的这种喜好?”
“都是植物学家嘛!”将军说了一句,眼睛仍然没有离开瞭望镜。“德国人冲上来了,狂得很。通知克雷玛索夫开始向桥头进攻。”
“不太早了点吗?”上校小心地问了一句。
“拖什么呢?我们已经落在最后了。”
中尉又俯身到自己的报话机上,呼叫远处的克雷玛索夫。
“金凤花,金凤花,我是铃兰”
左边,紧挨着这里,响起了枪声。大尉奔到墙头断壁处向外扫了一眼:是离水塔大约三百米的树林里在打枪。
“这又是搞什么名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