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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得滚瓜烂熟。为争风吃醋杀了你,也不过判我坐上五年牢,顶多八年。这已经是为你的那个破烂货能出的最大价钱了!”

    “你把我也打死吧,”茵加请求道。

    “不,亲爱的!对你来说,死是件美事,对他倒是痛苦你应该多活几年,直到你朝思暮想变成一把骨头为止。”

    “我真是自作孽!”库卡拉恰说。

    “可让你说对罗!完啦!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个半吊子,不是行家,而且让这个烂货把你收买啦!”

    法官:为什么库卡拉恰说‘我真是自作孽’呢?被告说‘完啦’指的是什么!

    茵加:因为一年前库卡拉恰在我家里碰上这个坏蛋,又在我的央求下把他放了

    法官:(欠起身)什么?放了?

    茵加:是的。你们不了解库卡拉恰他善良c纯洁而又无辜

    法官:继续说下去吧。

    茵加:没什么要说的了。穆尔塔罗把两个枪机都扳开了。

    “我说过,这笔帐总要算的!”

    “别开枪!”库卡拉恰仿佛感到遗憾似的平静地说。

    法官:后来呢?

    茵加:后来穆尔塔罗向床前迈了一步

    说到这里,茵加朝穆尔塔罗坐位前的栏杆走了几步,突然拨出手枪开了火。

    连响了七枪。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沉寂。

    茵加把枪一扔,颓然坐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我午饭时回到了家。妈妈给我盛好汤,也在桌旁坐下,准备听我讲。我一言不发,也没去碰那盆汤。看见我这样,妈妈把汤盆挪开,把我爱吃的冷肉饼和白面包摆在我的面前。可看我连肉饼也不吃,妈妈便着了慌。

    “你怎么啦,孩子,不舒服吗?”她摸了摸我的额头。

    “今天审问茵加来着。”

    “她说些什么,可怜的?”

    “给穆尔塔罗吃了七颗子弹!”

    “你说什么?!在法庭上?!开了七枪?!”妈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法庭上。”

    “你都看见了?”

    “是的。”

    妈妈站起身,又坐了下来。

    “结果呢?”

    “她没有打中。”

    “七枪都没打中?”

    “没有。”

    “真难以置信!”妈妈小声说了一句便走向厨房,我跟在她后面。妈妈坐在窗前望着大学的白色圆屋顶,吸着烟。我坐在她面前的地板上,脑袋枕着她的膝盖。我们久久地沉默着后来妈妈用她那温柔的手掌温存地抚摸着我的脑袋。我瞧了瞧妈妈。她的面颊上挂着两行热泪,下巴在微微地颤动。“你说她没打中?”她问。我点点头。妈妈非常想哭出来,但是她忍住了,她善于控制自己,我的骄傲的妈妈。

    我感到喉咙里哽着一团东西,把头埋在妈妈两膝之间哭了起来先是轻轻啜泣,后来便放声大哭。妈妈没有劝慰我,只是依旧用手抚摸我的头。我也在替妈妈哭泣

    这事发生在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一日,而到了第二天,六月二十二日,人们便把库卡拉恰忘掉了,因为我们的人民遭到了可怕的灾难:战争开始了。

    只有一次,在一九四三年间,马尔塔大婶曾提起过库卡拉恰和茵加,而且痛哭了一场——当时军事委员部收到一个从前线发来的通知,说是随军护士茵加·阿米兰塔夫娜·拉里阿什维利牺牲了。

    我也想起过库卡拉恰,确切些说,我是在一九七九年十月十二日夜问十二点钟,在我的心肌梗塞第二次发作前半个小时梦见他的。奇怪的是,梦里的库卡拉恰仍旧是二十一二岁,训导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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