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开了枪,没打中”
“什么时候开的枪?!过了一个钟头吗?!”
“你打死我吧!那混蛋溜了,跑了,现在让我怎么办呢?要不,我就死在你面前?”
达维德坐到桌前捂着头沉默了好久。后来他把一张纸和一支笔放在库卡拉恰面前。
“你写吧叫它申请,请求,还是报告都行,随你的便你写上你不愿在民警局工作,要求解除你的职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库卡拉恰碰都没碰那管钢笔。达维德明白,中尉的心里在进行斗争,可怕而复杂的斗争。他控制住自己,极力忍住怒气,小声问道:
“你怎么啦,格奥尔基?”
“达维德,你知道,我可以写申请,也可以离开民警局可我怕的是别的我怕和你分手,看不起我自己所以我求你现在别赶我走给我个改正错误的机会我一定能赎罪的,那怕要牺牲我的生命”
达维德拿起内部电话的话筒。
“加勃,请你来一趟,一分钟”
“你打算做什么?”库卡拉恰问。
“打算让你冷静冷静。”
“要好久吗?”
“直到你变聪明为止。”
“那就是说,终身监禁罗?”库卡拉恰苦笑了一下。
“可我跟你说:我本人认为,让茵加改邪归正要比抓住穆尔塔罗这个坏蛋重要一百倍”
“什么?!”达维德脸色发白。“这么说,是你把他放走的?!”
“哎呀,老天爷!我不是给你说了吗,他溜了,跑掉了!”
达维德正打算说话,可这时他的副手加勃走进了办公室。
“你们好!”
谁也没答腔。加勃顿时猜到出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于是也不吭声了。
“解除他的武装,关单人禁闭!”达维德吩咐道。
“单人禁闭室关着人哪。”
“谁在那儿?”
“木塔茨明德区的阿波,一个小偷。”
“不管什么阿波不阿波!马上把禁闭室腾出来!”
“那让我把阿波往哪儿放呢?”
“随你的便!放了吧!”
“怎么?!”
“他犯的是什么罪?”
“殴打食堂服务员。”
“为了什么?”
“算错了帐,多扣了他的钱”
“那他挨打活该放了吧!”
“放哪儿去?”
“您怎么啦,聋了吗,大尉?不是给您说了吗:让那个阿波滚蛋,把库卡拉恰关进禁闭室。懂了吗?”
“是,少校同志!”加勃打了个立正。
“嗯,对,行动吧!”达维德走出了办公室。
从那一天起,库卡拉恰的生活似乎变了个样。一些人说,中尉交了好运,另一些人则相反,认为库卡拉恰走背运了,一些人一再证明,他们的区段民警是位真正的天使,另一些人则相反,指责他和魔鬼撒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句话,从杰梅利亚(梯比里斯市一家私营药房“杰梅利亚”的旧址)到农学院,从韦列河到木塔茨明德区关于库卡拉恰的说法是无奇不有。
“昨天有人在药房看见库卡拉恰了”
“他似乎往科布列茨基上坡道去得勤起来了”
“可茵加呢把自己装成二副圣女的模样,好象穆尔塔罗的情妇不是她,倒是我似的”
“我心里总觉得,穆尔塔罗非把他们杀了不可”
“她穿的不如从前了可是脸她的脸总是喜气洋洋c容光焕发的”
“哼,她未必就会断了旧交”
“可库卡拉恰总是每天早晨六点钟从她那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