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不会害他，多半是这几日的大水又冲了暗礁挡了道。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很爱惜自己的命。

    想了想，火气也消了。刚刚微微抑制住的眩晕感被风一吹又蔓延上来，让他颇为不适，正准备回船，却听到郭大峰惊呼了一声：“哇，金c金子诶！”

    “什么，金子？！哪里哪里？”曹雄一听金子，两眼发光，仿佛头也不晕了，脚也不软了，兴奋地四处张望。

    郭大峰颤颤巍巍地指向岸边，“好像是那死人身上的。”

    船已经离码头不远，水面也趋于平静，不远处的水湾里，一个人靠着一根浮木，随着水波的起伏上下晃动着，身上的外衣似乎被水冲散了，露出里面一件金缕衣。这种衣服由极细的金丝织成，工艺繁复，穿上能防刀砍剑刺，能穿上这种衣服的人，非富即贵。可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在这河里？

    “老大c老大，今天发财了！”郭大峰兴奋地去扯苏淮的袖子，却觉对方没反应，回头的一刹那就对上了那双似乎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眼。动作不由得一滞。难道他又做错什么了？

    苏淮气结。既是想发财，又嚷嚷这么大声，这财还会是他们的吗？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靠岸！”曹雄急忙催促。

    郭大峰低头掌舵，使船顺风而行。旁边已有的两艘捞尸船一早就看出这船航线不对劲，像闻着腥味的苍蝇般也迅速靠拢来。

    曹雄命人将船停在附近，很快便有人下船将那人身上的金缕衣剥了下来。曹雄一人赏了两锭银子，对手中的金缕衣赞不绝口

    “老板，捡死人的东西不好吧？”大峰本来是第一个看见的，结果反倒被曹雄捷足先登，心里酸溜溜道。

    追来的两艘捞尸船见没有便宜可捞，便冲着岸边的不知生死的人奔去。那人身上有那么值钱的金缕衣，想必不是一般的小户人家，说不定身上会有更值钱的东西，也说不定只是意外溺亡，若是有家人寻来，到时候免不了又会赏他们不少东西。

    捞尸人将船系牢，从水中将人翻了过来。

    水浪轻起，河水轻轻淌过她的面庞，洗出了一张芙蓉般无暇的容颜。

    那一瞬间，捞尸人觉得呼吸一滞——居然生得如此好看。

    他呆住了，然后，他看到一双手从他身前将那女子抱了起来。

    捞尸人自然认得面前这个黄河边上的逐浪人，他们的船曾多次比肩而过，只是不同的是，他载的是活人，而他们载的是死人。

    “喂，你干嘛呀？道儿上的规矩你难道忘了？商爷可是说过一句话，捞尸逐浪各以生死为界。难道你从此不做逐浪人了？”

    水上的活儿一向是漕帮说了算，漕帮的帮主商伦尉确实定过这么一条规矩，一是为避免捞尸和逐浪两帮人的冲突，二是逐浪一帮本来就信奉河神，碰了溺死鬼就是脏了运，渡河的时候不吉利。一般要是有人知道某个逐浪人暗地里在做捞尸的生意，那这生意算是黄了，正可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所以当捞尸人看到苏淮将人抱起来的时候，心里除了恼怒便是震惊。

    苏淮没有搭理他，只是伸手在她背上用力拍了两掌。那女子口中吐出一滩水来，竟然出现了微弱的呼吸声。

    苏淮轻轻嗤笑一声，“刚刚是你说的，生死为界。她可还没死呢。”

    “你！”捞尸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哟，怎么还抱个半死不活的人回来呀”曹雄命人将金缕衣收好，不满地嘀咕，然而视线微微一晃落到那张苍白的脸上时，却是看得呆住，半响才道，“乖乖，今天真是鸿运当头，黄金美人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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