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
梁王府。
夜色如墨,将那门前耸立的石狮c朱红的门槛c青石板铺就的路面c曲折幽深的回廊,和风中吱呀吱呀的纸屏窗悄然隐匿。
皇城内,豪华堪比皇宫的这座府邸此时充满了沉重的黑暗,仿佛一个酝酿着巨大阴谋的漩涡——幽深c诡异。
远远一看,僻静的南苑只有梁王朱全忠的书房还亮着几只明烛,窗纸上投影出一人之比悬腕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心事,迟迟没有落下那关键的一笔。
一阵冷风吹过,烛火猝然熄灭。
“事情办得如何?”那只手骤然停下,将狼毫笔轻置于砚上,压低声音问道。
没有人影,没有呼吸。
窗边暗角里发出幽灵般低黯的男音,“那封密诏已经随信阳公主同葬于黄河的沙土里了,她身边的侍女也被我们活捉了。”
“公主的尸体呢?”
“沉入黄河的尸体还如何捞得起来?”暗处的声音冷冷反驳。
“我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那封密诏我也要亲手焚毁。如今你一样没带回,让我如何信你?”朱全忠沉了口气。
“哈哈哈,大王你也太谨慎了吧,莫非你还怕那女子从江河里爬出来找你索命不成?”
“我不怕恶鬼索命,只是怕你们暗阁不能按约定完事得不到钱而已。”
那幽幽的冷笑戛然而止,僵硬道:“大王是想反悔吗?”
“本王要的东西你一样没带回来,怎能算是我失信?”
“大王,太府卿敬翔大人求见。”门外有侍从通报。
“让他等等。”朱全忠回复一声,转身点亮蜡烛时,房内已空空如也,只剩下吱呀作响的绿屏窗。
啪。
手中的狼毫被他生生折断!
皇城内翻天覆地,千里之外的幽州亦是尸横遍野c血流漂杵。
“你这是忤逆不孝啊,天下不会认可你,没有人会支持你的,你这个疯子!”兵马指挥使司马赫被打断双腿,像狗一般被几名士兵拖出了大殿。
一个衣着散乱的男子,沿着台阶缓缓走下,沾满鲜血的衣袖,长长垂下,在阶梯上拖出长长的黑影。
一人大步走来,在他跟前单膝跪下,低头,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大人,乱贼都平定了。王思同和李承约已经夹着尾巴朝河东逃去了,那个您父亲已经关押在别馆。”
“父亲?”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一条危险的毒蛇注视着眼前的人,被激怒的大喊:“他不是我父亲!”
那样疯狂的神态,那样憎怒的表情,仿佛浴血而出的修罗,可怕到了极致。
“咕隆。”一个花瓶从桌案底下滚了出来。
他嘴角突然微微勾起,冷酷的眼中露出玩味。
“美人,我还将你忘了呢。”他一把将女子从桌案下拉出,紧紧桎梏在怀中,冰冷的双唇吻上那紧闭的苍白嘴唇。
怀中的身子不停在颤抖,她不敢相信这就是昨日柔情蜜意的男子,只是一日,便冷得让人战栗,冷得让人窒息。
“吱——”他一把大力撕开了女子的衣服,裸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女子低呼一声,慌忙要去遮掩。
他却低低地笑起来,将女子一把推给身边的将领,“这个女人就赏给你吧。”
下跪的李小喜突然一怔。这女人,可是他父亲的爱妾,也算是他的姨母,当时他就是因为和这罗真私通才被他父亲撵出家门的。他刘守光染指过的女人,可不敢要,也不能要!
“你嫌弃她?”刘守光挑了挑眉。
“小的不敢,只是小的家里已有妻小。怕是”他话还没说完,一股腥热的液体,飞溅到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