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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艳红和我大哥到达河口边境时天还未亮,但有些光影,那是天边启明星照下来的。

    陈艳红说:过去口岸就是缅甸,不过,不能直接通过,要绕道走。绕道走就是偷渡,从离口岸很远的山林横穿河水。他们趁着早晨这一小段时间,人们还没有多少活动。活动的就都是些“鬼子”。这些人半数不是正道,也有些是到缅甸的国内矿工。

    那个时候,国内云南四川有很多矿工把上班带到了缅甸,即便缅甸矿山风险高于国内很多,但还是多多少少有矿工带有侥幸心理,去了缅甸。

    作为矿工,基本都有这样的心理。班口好上时觉得工钱太少,等到没有了活计,又希望天天有班可上。一旦闲暇下来,那些信息就灵通,也容易使人思想动摇,这山看着那山高,都想苦“大钱”。这跑到那,那又跑到这,云南跑到贵州,贵州跑到新疆,新疆天气恶劣,就蹦往缅甸。实则缅甸矿山也没有想象的好,于是有的就在缅甸浪荡几年了。然后,我们经常一起吹牛,就说钱就是用来压车轱辘的,就当旅游。那旅游是遭罪的,不是你们说的看风景,享受美食,而是多半饿着肚子。当然,风景就是一路困得要命,慵懒在车内,一直打盹,一直睡,心里焦急着能否到另外一个地盘有适合的工做,经常一下子一下子的惊醒。周而复始,大家就从矿工一直干到矿工,矿工一直到老还是矿工,到头来挣的钱就只能糊个嘴。

    他们鬼鬼祟祟的摸到口岸,接头人是个四川娃子,二十来岁。他每人收取三百块渡船费,然后安排当地老乡把他们送到了河对岸。一下船,老乡让他们要最快速度跑,让缅甸小兵抓到会收取很高的入境费。然后,他们就像豹子扑准的羚羊,顺着河岸的原始森林飞快逃窜,一直到了有中国人做生意的地方,就算是安全偷渡成功了。

    刚跑进原始森林,“铛”,枪响了,大哥吓得浑身无力,一个扑爬就瘫软了。缅甸小兵把他压到哨所,他吓得丢了半条命。小兵伸出四个手指,大哥几次才估摸着明白,给了四百块钱。他才惊魂未散,跌跌撞撞的又逃回了河边,陈艳红则不知去了哪里。大哥又狼狈慌忙的给了船家身上仅有的三百块钱,才又偷渡回了境内。

    在河口逗留了两天,他身无分文,一个人白天就在农地里找些吃的,这个季节,热带水果特别多,他没有饿到。夜晚他就睡在那些隔村子远些的大树上。一直到了第三天,他才在一个老乡家里借了电话打给陈艳红。陈艳红告诉他已经入境了,让他等着。

    在约定地点,陈艳红兴奋的告诉他,他们发财了。他们把货带回来交给了庆哥。这次,庆哥没有食言,他们得到了应有的分成。其实陈艳红根本不是庆哥的妻子,就是他的一个马仔,合伙要挟大哥与陈艳红为他贩毒。时间长了,陈艳红似乎对大哥动了真感情,准备干这一票就收手,俩人远走高飞。

    就是去年,他们回家时风风光光,面包车,手机,钱都有。那时让整个村子羡慕不已,都说沙名宇能耐,本事大得大。

    然而,这次回来。大哥回家借钱,说庆哥被抓,陈艳红也拘留了。他回来想借钱放出陈艳红,还有就是陈艳红欠了一个地下赌场钱,他想报恩还了。他还说,他没有被抓是陈艳红完全扛了。

    父亲让他签下字据,答应帮他借了三万块钱。第二天他就回城了。在他走后的第五天,家里收到了公安局发来的信函,说大哥因协助他人贩毒被公安局逮捕了。

    那天,我家闹成了一窝蜂,父母相互责备着。父亲发起了从所未有的怒火,还不停的责骂母亲,说母亲教育惯实。母亲则哭个不停。

    二哥从木沽回来,对此难过万分。他本想拼命努力着,为了这个家庭能够变得好景起来,可一事接着一事,把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黑夜里,二哥一个人默默地遥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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