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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马说了太多关于他的过去,言语间他右眼角泪水打转,左眼则经常性的眼屎巴秋,他的右眼不太见得亮光。

    “这人啊,命运福分一半,努力怕站不住一半。”老马的言语中透露出他些许对命运的埋怨与上天安排说法的肯定。再看看他的嘴角,由于眼睛受伤牵扯了面部神经抽动得厉害,这样让他说出利索的话很是费劲,但他总把握得很好。他就不算是受命运摆布的人了罢!

    “小沙,你这种年纪不适合这种地方,你要往城市。”

    “不,矿老板有钱。”

    “那钱不是你想的容易,矿山复杂,你没有背景没有势力不行的。”

    我彻底不会相信老马所说,地位势力关系背景不是靠自己争取么?

    黄季也从营头出来,手指夹着香烟,他特别喜欢抽烟。我现在正用猜测的目光扫描他,那是因为刚才老马说的那个戳瞎他左眼调皮的小孩就是他。这让我表示怀疑,至少几个小时的相处感觉黄季不像老马所说的那样。老马所说黄季的父亲以前是木沽乡乡长。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从木河冲新调来的黄乡长不到两个月就在木沽出了名声。他带来水利兴修工程,全乡热情高涨。挖沟的挖沟,铺管的铺管,蓄水池也由原来的老式小石砌井改为毛石混凝土水坝。水坝就在上卡村。上卡村因为地理优势自然沾了不少好处。比如其它村子吃他们的水就得每年交租金,水渠从他们山场经过也要给钱。比如老马父亲,他爱结交贵人。就在黄乡长上任的几周就摆了酒席,杀了鸡宰了羊。当天乡里来了好多领导,村支书马季推荐了老马父亲,水利工程就在当天落实给了老马父亲。这是土地下放以后本地第一个私人承包项目。老马便与黄乡长成了熟人,经常来往,喝酒划拳。村子人都感觉老马父子会依靠黄乡长大发富贵。那时,经常有人议论纷纷,村长三爷爷见了他也给面子,主动递烟。

    当时,黄季才岁,在乡完小念二年级。黄乡长领他到老马家吃杀猪饭,他硬是要老马给他做宝剑,就在那天,老马的眼睛让他给刺瞎了。酒宴不欢而散,当天就翻了脸。村子一下子变了天,众说纷纭。自那以后,老马父亲一下子地位滑落,比以前相差了万倍,他的旱烟锅别人都不愿意抽了。老马父亲的自来水工程刚到一半,扯皮成了烂尾工程。一直到过了五年才又从新动工,由城里老板来做,老马父亲因此赔了不少钱。

    黄季坐下来递给老马香烟,很亲切的称呼马叔。

    “马叔,你就少干,沙河也是,新来先适应,反正老板不在。”

    老马与黄季间看不出任何过节,如我看来是工友也是陌生人一样,或者这里分开就不会再遇见。他们是怎么样的恩怨又是怎么样的化解,这让人难以置信。

    人生的第一天上工,我就是水淹了一罪。满是埋怨,悔恨,胆怯,恐惧不安。内心就一直煎熬到了放工时间。照样两个小时才走出坑口,此时,西照太阳映在对面拉达冲山口,一出坑口,阳光照耀过的大地,一股热浪铺面而来。“温馨的笑容”五个大字在坑口的牌坊特别温暖耀眼。

    这天算是熬过来了。我有种洋洋自得自己还活着的内心欢喜,同时也害怕着明天的班口。像我这种矿工新人,每个应该都有过这种心理。

    那晚,我算是彻夜未眠,思考斗争是否要留在这里。回去会给村里人看作是成不动器的懦夫,会让人笑话至少一年半载。这在人类是最正常的事情,人们对于胆怯是嘲笑的。再说,我根本没有回去的路费啊,哈哈。就那两百多块支帐,还得不乱泡用就得半个月班口才能抵清。我便换了种方式鼓励自己,幻想着通过自己半年或是一年的努力,存些钱往城市闯荡一番。当然,是不是可以先添置一台手机,有身像样体面的衣服鞋子。还有,能不能过年回家给父亲捎上二三十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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