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雎没想到阮子悭这个时间还会敲她的门,立时压下讶异之余忙退到旁侧,“不知公子有何事?”
阮子悭低头瞧了眼向雎湿漉漉的头发,跨步就进了门槛内,“关上门罢。”
诶?公子要做什么?向雎疑惑地侧头往门外瞧了瞧,却被夜间清冷的风给吹的猛地打了个哆嗦。
下意识缩肩的向雎慌忙关上了门,转身时却见阮子悭已在靠近床侧的桌边坐下,茫然无措的向雎只得讷讷地挪到阮子悭身侧等待他发话。
难不成公子看出了什么端倪?向雎深埋着头兀自揣测着,两只手也不由自主地绞在了一起。
阮子悭也没在意向雎的忐忑,只开口淡淡道:“伸出手来。”
咦?向雎悔恨自己又惊异地低呼出了声,忙咬唇垂下头去,她讨厌与阮子悭之间的这种被动。
缩在床上的小银探头幽幽地望着两人,看到向雎虽有些畏缩,但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双手,小银不免一阵唏嘘,但没敢嘶嘶出声,它还是有些惧怕阮子悭。
“你坐下罢。”阮子悭边说边从袖口里掏出一白玉瓷瓶,拔下瓶塞倒出一些晶亮的软膏,闻来香气清新。
向雎愣怔着坐到了椅凳上,待阮子悭捏着她的手腕细细涂抹膏药时,向雎才猛然意识到阮子悭的来意。
“公子,我”面色有些为难的向雎下意识地就要缩回手去,可恁她怎地用力,两只手腕仍纹丝不动地被阮子悭捏在手里。
手掌是有些红肿还起了水泡,但向雎不想与人如此亲近,何况还是一个行尸走肉的男人。
“公子,我可以自己抹药。”深埋头的向雎弱弱地喃喃着。
一副清冷模样的阮子悭仍旧专注地抹着药,仿似没有听到向雎的请求,小银的半个头都快探出了帘幕,细细的红舌探进着,示意向雎赶紧离他远点。
可向雎恨不能将头埋到劲窝里,自是没有看见小银都快扭断了身体,倒是阮子悭适时地略抬了抬头,“云笙是你什么人?”
诶?霍然抬头的向雎猛地瞪圆了双眼,惊疑之声更甚于上两次,整个上身也下意识地后挪了几分。
“怎么总是一惊一乍。”阮子悭捏着向雎的手腕又往前拽了拽,语音依旧淡然,双眸也依旧盯着那红肿的小手。
“云笙是我师叔。”向雎盯着阮子悭的侧脸,有些不自然地吞吐着,想要低头不再去看却又忍不住转了眸子去偷瞄。
如此近距离的细看,向雎更觉气氛尴尬起来,原来公子长得是这般好看,英挺的鼻,薄薄的唇,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暗影,淡漠之中虽夹杂着几丝病容,却也毫不掩儒雅清正之气。
但这几丝病容也足以将他拖垮,只觉凄然的向雎不禁蹙了蹙眉。
“很疼吗?”阮子悭略转眸对上蹙眉的向雎,淡淡地开口问着。
“不,不疼。”向雎埋头慌乱地避了眼神,好似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错事般。
阮子悭轻轻地放了她的手,又将白玉瓷瓶搁在了桌子上,“这些你留着用,早些睡罢。”
向雎张着涂满药膏的手,放也不是,抬也不是,只得站起身讷讷地随在阮子悭身后低声道:“谢谢公子。”
“不用出来了,自己绞干头发罢。”阮子悭头也未回,边说边随手关上了门。
向雎有些不明所以地瞅了瞅满是药膏的手掌,又瞅了瞅门外离去的身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
难道是因为云笙师叔?可是公子也没问其他的呐!想不透的向雎轻摇了摇头。
关于阮子悭她有太多的疑惑,小银也是,自从向雎灭灯上了床,好奇的小银就在黑暗中游来游去地嘶嘶个不停,最终向雎不言不语地捏着它塞在了茶壶里时,整个屋子才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