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起时,向雎揉着眼睛首先瞅了瞅冰凉的手掌,果然红肿消了,水泡也瘪了下去。
自小从未用过药膏的向雎觉得这东西有些珍贵,套了衣服后便将白玉瓷瓶用布巾包了塞在了枕头底下。
匆匆赶往饭堂时,向雎见天色依旧阴沉,心想着又晾晒不了药材,只能再在药舍切药捣药了,不免侧头望了药舍几眼。
转眸间却正对上从药舍内打帘而出的竹青,向雎慌忙避了眼神,却还是被竹青张口喊住。
“昨夜没睡好吗?怎么脸色如此苍白。”竹青踏上台阶第一句话就是关切的问候。
向雎有些不自然地垂了眸,低声道:“没,睡得很好。”
“姑娘向来脸色苍白,你套什么近乎!”小银极是不屑地嗤了声。
向雎更加不自然地捏了左袖,寻了另一话题道:“竹青师兄怎么这么早就在药舍?”
“公子让我去捣碎了些药。”竹青边说边拍了拍手上的药末,临近饭堂时仍旧不放心地低头问道:“这几日看你吃的不多,是没有食欲吗?”
“不是,我本就吃这么多。”向雎回完话后便埋了头去帮老陈盛饭。
当阮子悭赶到坐下时,明海才缩着身匆匆跑进了饭堂,连坐下时也险些一个哆嗦打翻了碗筷,整个人全然不似以往的精神气小伙。
“明海,你这是怎么了?”发现不对劲的竹青忙递上一杯热水。
明海抓着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后,才苦了脸黯哑着嗓子道:“我好像被小鬼附身了”
此话一出,众人此时才注意到明海那极差的脸色以及眼眸下的一圈黑影,想来昨夜必是没睡好。
“才多大点小孩,不要乱说。”老陈率先打破了沉寂,玩笑般地弹了弹明海的脑门,他知道阮子悭最是不待见这些,想转过话题,孰料明海再次开了口,急急辩解道:“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昨夜看到一条银光一条银光的闪过,很是瘆人。”
银光?向雎心底一咯噔,忙垂下眸捏了捏袖中的小银,可不论她在桌底下如何捏,小银就是装死躺倒不出声。
现下向雎心里全然明了,面上不禁含了愧疚之色,想来也是昨夜小银从茶壶溜出去明海房中倒腾了番。
“想必你是做梦吧,别想太多了。”竹青又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宽慰道:“今日不是有法师来吗,让他顺道帮你看看。”
“竹青说得对,赶紧吃饭罢。”老陈侧头忙止了话题,示意两人也别再多说话,阮子悭对巫师鬼神的冷淡脾气他自是知晓。
可夹着肉块缓缓咀嚼的阮子悭倒像是没在意般停了竹筷,淡淡道:“既然明海不舒服,那也就请来后院顺道看看罢。”
一整顿饭,向雎都只埋首扒着米饭,连抬眸夹菜的勇气都没有,毕竟这整件事的起因都是她。
极不安的吃完早饭后,向雎就回药舍拣选起药材来,因为捣碎药材的活竹青已经干完了,她便也没了昨日的劳累,遂趁着拣选药材的空挡,向雎将小银的头提溜了出来。
“为什么去吓唬明海?”
“那厮老欺负你,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那也不能胡来。”向雎虽有些气结,但她也知道小银是为她好,便也不再做过多解释,将小银又塞回了袖口里。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向雎便听后院传来嘈杂的声响,待她从门帘缝隙处瞧时,才知晓老陈已将法师与其弟子请到了后院。
身着宽袍的法师手执法器捋着胡子竟真将后院瞧了一圈,随后又在院中央摆了小木桌布了阵,因一切背对着向雎,她也只知道法师在那里念念有词,倒看不见他在做些什么。
向雎不免觉得好笑,这种骗人的伎俩也真敢班门弄斧。
当她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