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说出来,简直要被别人的唾沫淹死,实在令人无法想象,也的确说不过去,在王姐的坚持下,在我空洞混乱的大脑不作为的情况下,我们是在贾浪跟醉女两人完事离开后,仿佛酒足饭饱似地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监视房,有种积极性简直是病态的。唯一可取之处是,出来时,可以伸直了腰,大口大口地喘气了,十足是窃贼得逞如愿的模样。
王姐还觉不过瘾,一路的谈资绕不开那个洞口里的故事。她在为我补充我漏看的情节,我不耐烦的心境几乎写在了脸上,但不得不勉强做出从容淡定的表情,她以为那是鼓励,讲得更肆无忌惮了。我做贼心虚,耳朵根本不听使唤,整个神经都在留意周遭的一草一木,擦肩而过的路人,一个眼神都能让我打个红脸的冷颤。事实上,王姐说了什么,我无暇顾及,也毫无兴趣,好像被腻到,在倒胃口。
当然,最后能记起来的是王姐嘴里画出来的醉女的样子,她说她看到贾浪满足地从醉女身上爬下来,显然累瘫了,太字形仰倒在地板上,肚皮上的厚肉一起一伏,缓过气来,顺势去捏了一把醉女干瘪的胸脯,结果贾浪那只不安分的手被醉女无情地拍打掉了。
之后,醉女毫不留恋地起身,干净利落地穿戴衣裤,贾浪说什么,她都不言语,动作快而机械。王姐看到醉女的脸上写着“嫌恶”,她势必对贾浪不满意,王姐用经验丰富的资格向我打包票,她说醉女这人了不得,贾浪根本伺候不了她。你看她没能像贾浪那么快活,穿了衣服就不认人了吧。得不到满足的女人也像凶猛的野兽一样可怕,她肯定恨着贾浪呢,至少那一刻她心里是觉得贾浪是个没用的东西。
显然,王姐的解析全部投射出她内心世界对情事的认识,如是,她的外表远没有她的内心丰富妖娆,我开始用心留意王姐的模样,厚嘴唇,涂着一层带亮片的水晶唇彩,粉色的,她还有一颗小虎牙,笑的什么加了一条可爱的分数,淡化掉的眉迹被纹上一条又细又长的眉线,大概是以柳叶为蓝本,遗憾的是两边并不对称,非孪生,倒像一对鸳鸯,怪异的弧度泄露了纹眉师的手艺也就在地摊揽货来糊口了。想来,王姐是在努力经营着她的外表,这样的新发现,全然不是我最初的感受了。
“你有没有听我说啊?发什么愣呢?”王姐用胳膊肘轻轻碰了我一下。
我回过神,就王姐的最后总结,发表了真挚的感言,“就是说,我楼上的那女人是了?”
“什么玉女?她要是玉女,你王姐我就是仙女。”王姐不满地反驳我。
我知道她曲解了我的意思,一字之差,天壤之别。我没再做多余的解释,蠢笑一下,当我说错了话。
从物业办公室拿着包裹离开,王姐追出来叮嘱,她要我保守秘密,她觉得再怎么着,贾浪跟她还是有点交情的。她不说这话,我的嘴巴上也有把门的。其实,我也有话要对王姐说,可是直到转身离开,我都没能开这个口。话说“此地无银三百两”,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说什么都是徒劳,“偷窥”的十字架我是必须背着慢慢老去了。
这之后的几天,忘性在不断地自我努力,但我仍然恐惧与王姐面对面,不可否认,我和王姐之间正常联系的纽带上已经印上了令我狼狈难堪的邮戳,所谓以己度人,我觉得她看到我时,也必然能看到贾浪与醉女的身影,我从来没想过“一丘之貉,同流合污”也可以注解这样的人际关系。
为此,我选择僻静的旁门出入,不敢从小区正门走,去超市也会绕个大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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