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知道大卫说的是实情。

    他稍顿又道：“张伯母几次含泪劝他回家，可是他由于自卑感作崇，拒绝了母亲的好意，这次伯伯父子情深，不惜纡尊降贵央求儿子，他深受感动。我以为他回家后一切迎刀而了解，不料他父母反对你们的婚事，年长的一代跟我们年轻人思想不同，他们满脑子封建顽固。”

    “为什么他们不跟之远说明？”白莲回溯张之远层次告诉她，爹妈疼爱他，只要他喜欢的人，他们也喜欢。

    “因为儿子刚回家，他们不想立刻法师冲突，所以才请我出面跟你说说，我本来不答应，在两边不讨好之中做人，不过如果他们找你，任何人稍一动气，结果只令之远难堪。我和他情逾手足，五年来一起生活，感情非外人所能了解。”

    “请你转告他们，现在是二十世纪，不适宜演茶花女这套戏剧，我不会缠着之远，最好请他叫儿子不要找我。”眼泪已干，她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我在打算见你前，已知道没可能有结果，你有远大的前途，不少年轻富家子弟向你追求，你何不把解释寄托在事业上。”大卫还希望有转圜馀地。

    “这是我的事。我们的感情也非外人能够了解。”白莲套用他刚说过的话。

    “恕我大胆一句：你们以后只有烦恼，别奢望之远放弃他双亲。”

    “我不是这么自私的女人，他对父母和我的感情没抵触，我不会像他们那么自私，全不为儿子着想。”她泪承于睫，一切又告幻灭！

    “人之所以有磨擦，皆因每个人思想迥异，如果思想能统一，世界和平，人类没斗争，一切也来得简单。”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白莲有点不明白。

    “我只随便说说，希望你心里有所准备，他们绝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白小姐，我是个孤儿，一直都望有一个温暖家庭，我不愿意之远放弃家庭。有些事你们不知道，艺术歌剧院的节目总监施宝生对你们成见很深，之远年轻，做事不及他深谋远虑，事业上危机潜伏，会有大变动，环境的压追，单靠信心不够的，慢慢你会咀嚼出我的话意。”

    白莲的人生旅程并不平坦，曾经沧海的人，深知他的话有理。

    “这些事不要我太快决定，让我考虑再说。”她语气不似以前强硬。

    “请恕我无礼深访。”大卫知道不能再逼她。“最好不要告诉之远我来过。”

    “我明白。”她立刻说：“我知道你爱护他。”

    “祝你好运。”

    白莲苦笑送他出门。

    大卫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原谅我。”

    “我明白。”她对他不再存敌意。

    他迷茫地走进升降机。

    白莲关上门，再也无法支持，跌坐在地上，整个人象要崩溃。她不怨恨任何人，只恨自己。刹那间，她如置身冰窖，生命象一阕单调伤感的乐章，这两天她迷失在虚渺的梦中，大卫换醒她和张之远的感情继续下去的结果，无凝是跌下万丈深渊，她的一切和未来，有重新商榷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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