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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宓这次泡的仍是碧螺春,先用茶荷盛些茶叶给裴秀看,给他详细介绍这茶,等水烧开,先冲洗茶具,再冲水,投茶,分茶,敬茶,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自然流畅。

    裴秀连品三杯,回味悠长,觉得比那日在广安公府上所饮更胜一筹。他再将文宓从公道杯添过来的三泡混合之茶细细品来,滋味浓郁。

    他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有幸一品香茗,果然不虚此行。你这茶艺确实当得起茶艺无双,不知你这技艺比尊先傅如何?”

    文宓给甄德泡茶次数多了,学来一些清谈技巧,肃容答道:“天上地下。在下只学得其表,称茶艺二字已是勉强,绝不能与家先傅的茶道相比。”

    裴秀仔细看他说这话时至诚至敬,没一丝张扬。小小年纪,倒是有些功夫,追问道:“哦,愿闻其详?”

    文宓思索片刻,答道:“在下只学到制茶,沏茶,泡茶的技艺,只能勉强将茶泡好。无奈学问不够,学艺不精,涵养不足,达不到师傅那道法自然,人茶合一,天人合一的意境。”

    裴秀闻言吃了一惊,这话说得有水准,有些高人子弟的涵养,接着问:“尊先傅学玄还是学儒?”

    文宓早回答过类似问题,已有标准答案:“两者兼修。”

    裴秀顿了顿,话锋一转,问道:“你久随尊先傅,可知尊先傅仙籍何处?可能说尊先傅的乡音。”

    文宓想了想,河东是现在的山西,这个会说,便用山西话答道:“家先傅来自河东,具体何地,家先傅未曾提起。”

    裴秀听了这话深吸一口气,这正是他的乡音,沉声再问:“不知尊先傅可还留下别的物事给你?有没有留下落于纸上的笔迹之类?”

    文宓看他一直追问,明白了他的来意,原来不是为这宅子,是为他师傅,心中不由得加了小心,说道:“家先傅生前所著文章,在下都整理收集起来,一直带在身边。不知先生为何问起?”

    裴秀放心下来,有字迹便好,一过十余年,容貌会变,学问会变,唯有乡音与笔迹难改,开口说道:“实不相瞒,从你说尊先傅名号,祖籍,乡音之中,老夫想起一位故人,只是无法印证。不知你可否将尊先傅遗物取出,容老夫一观?”

    文宓听了,暂时松口气,还好自己回京之时将那便宜师傅的遗物全都带了过来。既然他要看师傅遗物,想来是故交好友,一定见过师傅笔迹。不过,还要先看他能拿出什么来才好,免得为他气势所迫,被诈出什么。

    文宓方才只问他姓裴,便猜到他可能是在朝堂上替他证事的裴秀,未追问他名讳,是想看他会不会以势压人。

    文宓看他神色和缓,有期待却没威压,想了想说道:“听先生之言,似乎见过家先傅笔迹。不知先生那里可有家先傅笔迹?请先生见谅,在下不敢轻易将家先傅遗物示人。”

    裴秀见他说的小心,点头说道:“此乃人之常情,这是老夫的疏忽。老夫有一本书,是尊先傅早年赠于老夫,上有尊先傅批注。还有几封与尊先傅的书信,老夫这便命人去取来。”

    文宓闻言说道:“如此甚好。家先傅遗物都在书房妥善保存,请先生移步随我前去。只是不知先生故人名讳,还请先生告知。”

    裴秀轻笑道:“我那故人姓宋名戡。”

    文宓听后一愣,站起身来,躬身一礼,说道:“正是家先傅名讳。请先生见谅,在下斗胆请教先生名讳。”

    裴秀轻抚长髯,说道:“老夫裴秀。”

    文宓心中暗喜,果然是他,他没有以势压人,而是主动说出证物,那此事必然不离十了。

    文宓整整衣衫,躬身参拜。说道:“请裴公恕在下无礼。”

    裴秀自然不会与他计较这些小节。让他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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