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把锅里浮着的人又打量了一下,回头说:“你问出什么来了吗?“
王七摸了把光溜溜的脑袋:“这厮嘴硬,不肯说。 X”
“胡闹!长的白净就是官府的探子,依你这么说张先生是不是也要烹了?”
王七望了眼跟在老大身边的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讪讪一笑,刚才那声“锅里留人,七哥住手!”就是他喊的,穷酸书生说什么都讲究,还“锅里留人”。
王七腹诽了一番书生之后,却堆上笑脸向那书生打躬说道:“张先生足智多谋,是大哥的得力军师,可烹煮不得。张先生,我王七可从没打算烹了你呀。”
那书生弯下腰来,讪讪笑道:“七哥说笑了。”
张先生,翻着肚皮浮在水里的李熙闻听“张先生”三个字,心里一咯噔,再听到张先生说话的声音更是大惊,他偷偷地扬起脖子往锅外觑了一眼:
身材高大的那位,应该是王六,王六,真英雄也,瞧人这身段,这肌肉,这造型,还有这气质,啧啧,不愧为杀猪起义的大英雄!好派头!
他身边的这位军师看着有点眼熟,难道他是……张孝先?!
犹如五雷轰顶,李熙感到一阵眩晕,赶紧卧倒在锅里装死。
万万没想到,张孝先也做了匪,王七连吓带打,自己咬死不承认,他也没辙,他要公报私仇,为他姘头出气,我又奈何?
“可这张孝先是知道自己的底细的。”李熙死的心都有了,“张先生,张孝先,张德茂,卿本佳人,何以做了贼呢?偏偏还爬的这么高,做了军师,偏偏还这么巧,在此相会。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这锅还下不下了?不下也罢,下去也让他们剁了,索性就留在这让他们煮了吧,柴火虽被撤去,可还冒着烟呢,拿回来一笼,用嘴一吹,明火就出来了,连引火的软草都省了。也算是我临死之前为大唐的环保事业再立新功吧。”
李熙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几只黑瘦却有力的手就伸进了锅里,也不问他愿不愿意,就把他给架了出来。外面有点冷,不如水里暖和,李熙还想赖在水里不动,一只手就摸上了他的耳朵,“嗨,兄弟,别闹。”李熙笑着招呼一声,赶紧识趣地跳到了锅下。
他低着头,双手做揽雀式,脸红红的,似有些害羞,不是因为自己光着身子不好见人,而是怕见某个特定的人。
“把手拿开,让大哥过过眼。”王七笑嘻嘻地发出命令,因为李熙执行的稍慢,胳膊上就立即挨了重重的一皮鞭。
王六身边一个干瘦的年轻人手持长杆赶车鞭,正恶狠狠地瞪着他。目光阴狠的像一头饿昏了头的恶狗。
怒火熊熊在胸中燃起,不过李熙还是选择了忍耐。“君子报仇,下个月不晚。”他心里嘀咕着,“噗通”一声跪在张孝先面前,未等张孝先回过神,他抱着张孝先的腿嚎啕大哭起来:“表哥,表哥,你为何要来?兄弟不想见你,兄弟我无脸回家呀……”
双刀王六有些发懵,单刀王七也有些懵,张孝先更是一头雾水,他扶住李熙的双臂,俯身看了看他的脸,心里“咯噔”吃了一惊:是在葛家庄见过的参军杨赞!
张孝先脑袋嗡地一响,一片空白,木怔在了那。李熙却又哭叫起来:“表哥你真不该来找我呀,我让那个小婊子给骗了,她哄了我的钱,跟着她的相好跑了,骗钱又骗色,我是人财两空,难以为人,我李熙就是天下第一号的大蠢蛋呀。”
李熙抹了把眼泪抹在张孝先腿上,继续哭诉道:“以前在一起读书,我不服你,嫉妒你文采比我好,胸有锦绣,口吐莲花,智计百出,胸怀韬略。我嫉妒你、恨你,处处跟你对着干,我诬陷你偷看师母洗澡,害的你被逐出师门,以至于半生落魄,郁郁不得志,这些都是我鸡肠小肚害了你呀。”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