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潜离开太极殿没多久,孔扬果然又回到了此殿中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是自高台宝座旁步下来的,其实在看见宇文舒仍旧笔挺的跪在那里,半分没有挪动时,眼底也闪过一丝惊诧,只是他掩饰得很快,并没有叫宇文舒瞧了去。
“三殿下,陛下在朝阳殿等您。”孔扬弯了弯腰,想了下,递出去一只手,好叫宇文舒借力站起身。
宇文舒嗯了一声,也不扭捏,手一抬,压在孔扬手腕上。
他跪的久,双腿是麻的,站起来的时候两条腿打了个摆,他自己没觉得如何,反倒把孔扬吓了一跳,又连忙扶稳了他。
宇文舒养了嘴角:“无妨,前头引路吧。”
孔扬这才欸了两声,可走的极慢,似乎是在等宇文舒适应过来。
宇文舒心里明白,自然又看孔扬更有不同。
这个从小跟在父皇身边服侍的人,从来都不会叫人觉得不舒服,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也是少见的能够将事情的分寸,拿捏的如此恰到好处的一个人。
他盯着孔扬的背影看了会儿,却又想起谢潜来,心底生出更多无奈之感。
很显然,在立场的选择这件事上,谢潜的分寸,就并没有拿捏好。
他相信,颍川郡王也知道,谢潜不该在大殿上替他强出头,可是荀禄还是那样做了。
至于说是因为什么
宇文舒上扬的唇角平了平,还能有什么呢?连荀禄这样的老狐狸,都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啊。
他心思百转,知道朝阳殿的台阶出现在眼前,才整理了思绪,又整了整仪容,看着孔扬弯腰恭请,一步步的上了台阶,步入殿中去。
殿内服侍的奴才们,好似早被宇文拓打发了下去,是以宇文舒进殿时,竟只看见了宇文拓一人歪坐在檀木的宝座上。
他提了下摆又要跪,然则宇文拓一摆手:“你还没跪够?”
宇文舒一愣,便将跪拜之礼改成了个寻常的礼,拱手一回,叫了声父皇,就很老实的站在原地,没多说话。
宇文拓嗤了一回:“太极殿上振振有词,现在却不说话了?”
他这话不大像是责怪,反倒叫宇文舒听出几分亲昵之感,更像是寻常人家做阿耶的,瞧见了儿子做事儿有些毛躁,私下里背着人时,少不得要提点说教两句。
宇文舒一愣,这才抬眼看过去。
宇文拓还是面无表情的,可眼底也不见丝毫愠怒之色,见宇文舒看过来,点点桌案:“你要敬着师尊,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上回荀禄也在大殿上替你说过这话,有情有义。这四个字摆出来,谁还敢明着抓着你不放?你一向聪明,这回是怎么了?就非要上赶着送把柄给御史台,还敢在大殿上指责御史台其心可诛,”他说着,摇了摇头,“木兰,今天荀禄等了这么半天,叫王岐咄咄逼人了那么久,才站出来为你开脱,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等什么?”
宇文舒心头一凛,面色也随之一变:“父皇?”
“我问,你只管回我。”宇文拓一扬手,“有些话,咱们父子之间,也不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从你回京,我一直等着你来朝阳殿见我,可你没有。上回见过了你母亲,离了宫你就直奔中书令府去,我不问,你自己就只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既然你不愿意谈,那就我来问——现在我问了,你打算怎么回我?”
宇文舒心惊不已。
他其实很会看人脸色,尤其是看父皇脸色,更是从小就学着如何去揣摩父皇的心思和心意。
不懂事的时候,只把他当做慈父看待,可自从那年偷听到了谢家生女为后的那件事,他就再也没办法忘记,他的阿耶,本就是君父,先为君,才是父。
不敢太过亲近,更不敢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