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向老汉打听有否有少年男女入山,到……到后面山坳里去?是…是老汉说不清楚,她俩便走啦,咳!”
席姑娘急问:“那二位姐姐什么装束?长相?”
老汉吧吧抽起烟来,偏着头想想,道:“当时快夜了,又像要下大雨,好像都穿着紧身玄色衣服,青帕包头,一个杏黄色披风,一个天青色披风,似还带着小包裹,因只搭两句话儿,老汉来不及招呼她俩歇足,便很快走了,咳!那天黑牛正在大灌黄汤,大约小娃子告诉他有人来?他仗酒装疯,竟抓住老汉衣领问那二位姑娘往那边走的?问问了什么话?恰巧老汉儿子回来,便要打他,他却拼命追去赶人,约一袋烟后,老汉正在洗脚,那小子却爬在侧边石坂上穷嚷大叫,撒酒疯。等老汉叫人把他抬回来,只见他鼻子流红,脸肿额青,狗牙都缺了几个,好像被人打了?在床上猪哼了一夜,又睡了一天才起来……”
猛的,远处传来几声粗犷的狂笑,紧接着有破锣声音唱小调:“春季里,百花香,心肝妹独坐在兰房,懒得绣鸳鸯,茶不思来饭不想。病恹恹梳妆懒打扮,菱花镜无缘,可怜奴打扮娇容无人见……”又自哈哈大笑:“心肝ròu儿乖,有咱看着哩……”
第十三章 诡谲恁多端
老头双眉紧绉,自去关上大门,摇头道:“那厮回来了,大约又灌多了黄汤,满口嚼咀!”
果然,约一盏茶的时候,破锣越敲越近,喝着:“夏季内,荷满塘,心肝妹院内趁风凉,对月转柔肠,心内恨死薄情郎。水汪汪,情如杨花舞,意似桃花狂,只想一半儿酥麻一半儿痒……”
那小子只顾老鸦叫,可把二位姑娘恨得牙痒,越听越不成话,掩耳不及,都羞得低下头去。
耳听那厮已上坡快到门前了,大约唱起劲了,还是有心唱给屋内媳fù听,这回可压细了喉咙学尖利女音:“秋季里,桂花香,心肝妹卧病在牙床,脸似桂花黄,又怪爹来又怪娘。恨绵绵,嫦娥空在月,冤家不成双,要命时揉碎红罗帐……”
这时,粗木桌上已摆满了各种兽ròu,红烧、清炖俱全,大锡壶烫满了热酒。老头已肃客入座,开始吃喝,只听门外一阵踉跄醉步,舌头在打结:“好呀!好香!好个糟胡子老张,有好吃喝关起大门来受用,真是被窝内放屁独吞!还不快请俺老牛上座!开门呀开……开门……”又是一连饱呃之声,咚!咚!那厮直个死要吃,敲门了。
李文奇正面对大门,也不起身作势,便借着坐势一闪就到了大门后,嘴内说:“开门来了!慢着!”
只见他徐徐打开二寸许宽,打了一个喷嚏,猛听门外哎呀一声未出,咕咚一声,好像倒了一堵墙。可把老头和那些男女吓了一跳。只听李文奇一声轻笑道:“喂!朋友!醉猫充老虎,自己跌jiāo,何苦来哉?”
只听门外哼呀连声,大约回过气来了,酒也吓成冷汗,却是破口大骂:“嘿!好小子!有你的!牛大爷和你没完?”可惜缺牙关不住风,真像打铁匠拉风箱,直嗤嗤。
春风和二女及老头已赶至门口,文奇已把大门打开,只见门外石条阶上半趴半跪着一个黑炭似的粗汉,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短打劲装,头扎牛屎包,身高八尺,膀阔三尺。敞开胸前一排密扣,露出黑毛黝黝的胸脯。脚上一双踢死牛,沾满了油污泥土,倒赶千层浪,却打着白夏布绑腿,粗眉暴眼,红丝满布,大嘴缺牙,直喷酒臭。一张黑油脸上酒汁淋漓,大约是他自己呕吐,跌了一个黑狗吃屎,不知是面上痛?还是去揩拭面上污物,一只蒲扇大的粗掌不停的抚摸两颊,凶睛圆睁,突出眶外,活像一只大狗熊。嘴硬骨头酥,似yù挣扎起来动手,却是力不从心,一膝跪在石阶上,其状可憎!
李文奇却负手闲望,微微冷笑,根本不屑看他一眼。
霍春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