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舒晓君忽然开口,自己又摇头。
“怎么可能。”夏杰叹了口气,他不是不坚强,可刚在赤巾中找到共患难的友谊,又被打入另一个旋涡,他觉得老天在和自己开玩笑。
“对你讲过印子归的吧?”
“那又怎样?”
“给你讲讲他十年前的事情。”
印子归在海盗们口中像个传奇,反正是睡不着,夏杰想用那点好奇心冲淡心底涌出的绝望,他点了点头。
“那还是东望易帜之前,算起来到现在也有十年了。当时赤巾不叫赤巾,我们还在军中。北蛮铁骑踏入宁州的第二年,承伯以萨涅尔特公爵奉秘诏组织水军第五旅,在洄鲸湾的天然良港内秘密集结起两千精锐。这支军队的名字叫‘光烈’,意思是光复泰格里斯血脉中最暴烈的支系,以血还血,给蛮族人一个永远忘不掉的教训。印子归和我们都在光烈军中,这事到如今也并非秘闻了。光烈军奉命袭击北蛮沿海城镇,刺杀蛮子的重要将领,窃取华族皇朝与蛮族之间的秘信。
“印子归打起仗来有勇有谋,既不要命又狡计百出。当时的他和现在相比简直是两个人。光烈军中原本个个都是精英,那段日子我们身负特殊使命,有皇帝亲赐的漆箭牌,可以先斩后奏,又年少气盛,不将友军看在眼里,常常出现争功的事情,刀刃见血也平常。特别是初期的行动收效极大,光烈军扩编成第五军团,人数一下子猛增到万二,诸军的能人大多被抽调过来,矛盾越发地尖锐。有一回我们收到秘报,青阳虎豹骑的名将吕昂之身负极重要的使命,带着五十精骑准备南渡天拓,于是我们乘两艘快舰追了过去。谁知风媒把这个消息又卖给了杉右侧羽营的人,结果两边为了争夺到口肥ròu大打出手。杉右人生来剽悍,又人多势众,伤了我们这边十几个,更要命的是,让吕昂之趁乱跑了。这下事情闹到不可收拾,海上又起了飓风,半里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无奈之下只能收兵回营,只有子归带着五个人一条船追了下去。这茫茫大海,又不辨方向的,无论逃的还是追的,全都命悬一线。
“我们这一回去就吃了大亏,侧羽营的副将恶人先告状,领军将领一听,就把我们出去的人全都打了五十军棍。如果不是齐格林把光烈军看得重,‘贻误军机’这一条就要斩首的。大家都躺在铺上不能下地,外面风刮得却紧,一刮就是整整十天,连泊在港里的战船都有三成受了重创,我们想子归他们怕是完了。谁知第十一天上,风平浪静,他们竟驾着残破的快舰回了港,船上赫然押着吕昂之。子归的甲衣都粘连着皮卸不下来,两只手被帆索勒得血ròu模糊,困得眼睛也睁不开了。回营见到我们这样,二话不说,骑着马就去了杉右侧羽营。营前护军当然不让进,一下涌出百十来号人挡住去路,子归只是笑,牵马往回走,走出十步,回身两箭,生生将两个护军shè透在寨门上。光烈军与杉右军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可人人觉得出了胸中一口闷气。
“后来蛮人逐渐迁徙沿海居民到内陆,我们好不容易得到修整的机会,青都的羽皇也派出一位子爵来劳军。谁想到,来的正是当年侧羽营的副将,此人因亲信被杀早就记恨子归,只碍于当年他功绩卓着无从下手。到了夜里,这人设宴款待我们这些中下级军官,席间殷勤劝酒,还特意将子归拉到身边。那家伙胚子跟个夸父似的,一眼就瞧得出泡在酒池ròu林里面。他xìng起了要与子归比酒,子归也由得他,两人喝了足足十瓮都拼不出胜负。那子爵借着酒劲取出羽皇帝赐的宝剑,噌地拔出来横在案上,说别人讲你很有种,我就喜欢有血xìng的汉子。喝了酒我觉得肚里奇热无比,现有宝剑一柄,你若真有胆子,就以此剑开了我的膛,让兄弟我凉快凉快。子归也喝得大醉,别人不敢的事他却敢,抓起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