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杰不是很懂,他若有所思地点头,胸膛仍然挺得直直的。然而印证这句话的事马上就出现了。赤巾一共四人,加上押住的武士首领也只有十条腿,脚步声却远来得密集。不知在哪里出了差错,竟然被长生院发现了踪迹。海盗们敏锐的听觉使他们及早发现到这一点。已经是第二次了,区别在于,这回是在对手的巢穴,再也没有另一条秘道。
“继续走。”老丁不急不慢地说。
“羽人吧,是羽人对不对?”寂静的森林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当人们以为在东面时,又从西方响起,“伪装得很不错了,这个阵法里你们走得最远。”
赤巾齐齐回头看向前方,一个人大踏步从浓雾中走了出来。心魔
茶树菇炖水鸭,醋溜土豆丝,梅干菜烧茄子,清蒸鲈鱼,四个菜摆在桌上。东陆几十年不内乱,夏阳的民生实在算不得苦,可在清贫之家,十五还是吞下去一串口水,接连干掉五碗米饭仍然不肯罢手。
印子归亲自下厨,饭前与忆零闲扯了几句家常,就不再说话,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子归。”李忆零夹了些菜到他碗里,凑趣道,“手艺见长啦。孩子吃了爹爹做的菜,准定长得高高的,壮壮的。”
“那是啊。”十五筷子还咬在嘴里,“也不看是谁生的!”
“哦。你们口味重,盐没放少吧?”印子归实在没有心情谈笑,又不能不做出开心的样子。他实在是食不甘味,长生院的哨音总在脑海里回转,越想就越觉得是老丁他们。换作从前,机关算尽也要将人救出来;现在多了几分持重,锐气也被消磨得一干二净。再说,独闯长生院那是戏本里才有的故事,属于他的戏早已谢幕,即使是演绎出来的精彩,也逐渐远去了。印子归到此刻才明白,自己真的习惯了这种平淡的日子。可做为朋友的责任,又使他的内心极度难受。
“行了行了,可以了,再吃都成猪了,看以后哪家姑娘敢嫁你?”忆零笑着夺过十五转眼又空掉的碗,“桌子收拾一下,去把碗筷洗洗。”
十五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又伸手拈起一条茄子放进嘴里,手背上挨了师娘一筷子,这才心满意足地去了。
“我今天有些累,咱们早点休息吧。”忆零挪一挪凳子,坐到丈夫身边。
印子归看了看妻子,伸出手拢住她的肩膀:“忆零,这些年跟着我,你觉不觉得苦?”
“又说孩子话。” 李忆零摇头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皇兄过去总是说:咱们的小公主怕是要在娘家住一辈子。”
“没人敢娶?”印子归略略将心思放到妻子身上。
“胆大的人一缸一缸的,以为就你啊。”李忆零看丈夫又愣愣地有些冒傻气,一时兴起,刮了刮他的鼻子,“皇兄是说我眼光高,谁也看不上。”
“怎么就看上我了?”
“顺眼呗。”忆零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再抬起来时脸上泛了层动人的红晕,“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算起来足足五年了,可我总觉得不够。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虽然有时也闹不开心,可回过头去想,我是个有福气的女人呢。”她的眼睛亮亮的,像夜晚的星星。
印子归的心像被一根线猛地扯动了一下,经过那么多的苦难,最该珍惜的是什么难道还分不清楚?
“忆零啊,不夸口地讲,四海之大什么样的人我都见过。可有时候,有时候我觉得……不太能懂你。从前都是别人听我的,这些年……总觉得自己在做梦,像被你拉着,一同在神的手掌上跳舞。”
“傻瓜!都是你的人了,还以为是梦呢。你可别以为一觉醒来,就能扔下我自己跑掉。”
“绝不会跑的。”印子归发觉自己又讲错了话,赶紧解释,“我就是……就是不知道怎样做,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