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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线应声而断,却也在逸飞颈边挂了一道血痕。

    雪瑶惊呼:“你这是做什么!”

    逸飞强自镇定,声音已经带了哽咽道:“这信物,我不配再带在身边,就当给姐姐的侧君做个见面礼吧。”将玉孔雀拍在桌面上,拉高衣领,摔门而出。

    门口侍立的善王府护卫一直听得屋内动静不好,小心翼翼地跟着逸飞一路踏出雪瑶书斋,小声叫了句“郡主”,逸飞就反常地转了脸,吼道:“愣着做什么,备马!”

    两名护卫jiāo换一下眼色,一人急忙去牵马来,一人帮着逸飞披上外袍。

    雪瑶的仕女也一脸胆战心惊。玉昌郡主头也不回大步向后门而去,她指引在前,几乎一路小跑,雪花在颊边都化作了冰冷的水滴,一道道流入颈中。

    终于来到门边,善王府护卫为逸飞理了下发髻,戴上兜帽,便有一滴水珠滴上他手背。他本来还侥幸想着莫不是化了的雪水,偷看一眼逸飞的面孔,却见帽檐遮蔽了逸飞双目,只留一个粉色的鼻尖在外边。

    护卫侍奉逸飞上了马,就急忙转过头去,假装听不到马上少年压抑的抽泣声,沉默地牵着马走入风雪。

    夜雪未停,一直下到了十一月初三。

    朱雀皇城街上少有行人,雪深逾尺,压断不少树枝。

    秦雨泽坐在窗边,托腮望雪。在他眼中,这是一片粉妆玉琢的天地,雪覆盖在院中的树上、假山石上,像是点心洒满了的细细的糖霜,用心去尝一口,甜甜的。

    杏眼之中光华流转,小嘴还轻轻咂了两下。

    他身后男仆是他父亲的管事,见状笑道:“大少爷可记得?你自小就说雪花是甜的,硬要尝一口,没尝出没味道还大发脾气。郎君亲自拿了杏仁茶安慰你,你竟连碗都给掼碎了。但等到下一次下了雪,还要去尝。老太君和郎君竟然劝不住,只得由着你。”

    年纪小的男仆小厮们跟着偷偷地乐。

    雨泽撅着小嘴转过身来:“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知道我要尝雪,还不把外面雪给我打一壶来泡茶?”

    小厮们笑成一片,有勤快的已经跑到了门边。中年男管事急忙笑着叫回来:“别要那石头上的、地上的,你去看看花园里芭蕉树,细细地刮下些最干净的来。”

    雨泽斜倚在窗下暖炕,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盘中干果,就有小厮上前来帮忙敲核桃、剥香榧。取雪的小厮在外烹起了茶,满屋子人围着一个小少年忙忙碌碌。

    午膳已毕,母亲使唤人来叫雨泽到前厅去。

    雨泽心里还有些不开心。

    他吩咐自己院中的小厨房做些核桃酥,方才都已经闻到核桃酥的香气了,只差让人拿来吃,母亲就来叫。

    什么大事,不能等一等吗?

    雨泽板着俏丽的小脸走到前厅,仕女见大少爷不知又为何不高兴,各个都格外小心,有人上前打起门帘,有人为他除下火狐皮的外氅,有人引着他进了厅。

    厅内气氛正炽,雨泽踏进们去看了一眼,只见上首坐了他的母亲户部尚书,旁边坐着族中长老,许多长辈挨挨挤挤地坐在客厅之内,正在说:

    “未免欺人太甚!”

    “不过悦王储的侍君已定,玉昌郡主身份贵重,咱们家也越不过。”

    “未婚的王子王储们有的是,怎么我家嫡长男就只配给她们当个侧君?”

    不知是哪家的长辈突然一回头看到了雨泽,赶紧清清嗓子,接着所有人的眼光都定在雨泽身上,骤然沉默了。

    雨泽从来众星捧月,家里没人对他说过一个不字,是以面对众多长辈也没有怯场之意,也不拘礼,径自向自己母亲走了几步,眨了眨杏眼问:“娘,什么王储,什么侧君?”

    秦尚书脸上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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