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看了看,只得代为开口:“孩子,悦王府选了你做悦王储的侧侍君。”
雨泽还没有反应过来,眼中有些疑问。
长辈们一看他小小的身量,依然是稚弱儿郎,说不定尚不懂事,有些着急起来,恨不得他一转眼就束发及冠。可偏偏这孩子已经是秦家长男,想要做到这件事,也只得试着说服他了。
一个长辈改了套路,向雨泽笑问:“雨泽,你是不愿意在别人家做小的,觉得委屈对不对?”
此时的雨泽,却对她们的心思毫不知情。
只有多年之后,偶尔想到此时,他才明白长辈们的意思。
他因为是嫡系长男的身份,秦家从来便教他嫁个高门贵女,为秦家巩固京城的地位,让家族面上有光。只可惜秦尚书虽然跻身六部,但秦家是底层小户出身,京中贵胄与宗亲都不甚将她们看在眼里,是以人脉稀薄,也没有趁早给雨泽物色上什么好婚事。京城后宅皆知秦家贪念外露,雨泽的事更无人问津。
男儿再好,却无人主动来求,是件极丢脸的事。
所幸秦家有一门亲家,是礼部邹尚书的同族近支。邹家因为送了一个儿郎去朱雀禁宫,现今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郎官,这才兴盛起来。
秦家便为雨泽的亲事去求了邹家,看看能不能搭上什么大家族。
结果也不知宫里是怎么个意思,竟然差人来拿了雨泽的八字和画像,过了一段时间便又通知他们,做好准备让雨泽入悦王府为侧君。
秦家颇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脚,没想邹郎官竟这么不中用,也有些恨意。
雨泽嫁给谁都不要紧,关键是能不能给秦家带来实际的好处既然王府可认定雨泽做侧侍君,那么说明雨泽做个其他王府的侍君也没有问题嘛!
然后她们想到,雨泽从小娇生惯养,被宠得无法无天,又事事好强,一点委屈也受不得,有能做侍君的条件却变成别人的侧君,定会心有不满,大吵大闹。只要雨泽闹得厉害,她们也可以顺水推舟,把秦家受了王府欺压的事情发散出去。
善王虽不在京城,却一定也能知道些风声,她不是一向和宫里不太合拍?到时候上面这样一闹,秦家就可以浑水摸鱼。
作者有话要说: 修雨泽出门前这段,我是想了很久的。
有多方面的感触吧,一味娇惯,指望孩子为自己挣利益,万一不成就把孩子推出去受过,这种家长,在我们现今也不少。
有时候写到雨泽的委屈和好强,忍不住也想捏捏他的小脸。小可怜的。
☆、向与背
雨泽长大后,时时为他出身的秦家感到好笑。
秦家何德何能?不过是一群小人罢了,还以为自己家单独一个尚书能左右朝局,掀起风浪?打量上面的都是傻子呢?
现在这个时候,雨泽还是个孩子,并不知道长辈们等着他闹,反是安静下来。
仔细想着刚才的话,忽然心中怦怦乱跳,却神使鬼差地道:“确实是悦王储的侧君吗?悦王储,陈……陈雪瑶的侧君吗?”
有不耐的长辈道:“可不就是那个青楼薄幸,风流在外的悦王储吗!”
雨泽红了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欢欢喜喜道:“我愿意,我愿意!莫说是侧君,便是外”
话还未完,便被自己母亲狠狠拽了一把,雨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以为母亲是嫌他失了态,便行了礼道:“各位尊长,于家族利益来说,悦王在京城八王之中势力渐增,我若入悦王青眼,自然是好事。我愿意嫁去悦王府,做侧君也没有关系。”
秦家长辈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又不能发作,有脾气差的已经拂袖而去。
雨泽却还在原地,兴奋地望着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