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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高潮、一波又一波的高潮。那是正被强暴中的天使之声,那是天簌。我联想起玛丽?安德逊(Marian Anderson)在西比留斯(Jean Sibelius)家高歌一曲后,西比留斯那段话,这位「芬兰颂」的作者赞叹说,他家的屋顶太低了。这是什么意思,以天地为庐舍吗?不止吧?我看是要把天簌之声上达天听,给上帝听到吧?现在幸亏运气好,我们的屋顶没那么高,不然的话,叫完床的你,完了,录音机里的一切都要给上帝没收了,因为,可爱的朱仑,你泄漏了天簌。

    朱仑说:

    「我听了,那是我吗?……我会那样,不是我自己。」

    朱仑说:

    「那是我自己,我隐藏在深处的自己。我无法想像我还有那样一个自己。」

    朱仑说:

    「但是,我还是难以原谅我自己,至少难以释怀我自己。我好不像我。」

    朱仑说:

    「一定有个放纵的我,藏在我身体里,每一部分都藏得很好,可是,在声带部分藏不住了。」

    朱仑说:

    「如果不是『演出』的,如果是真的,如果是和你,那一定更……完美。」

    我说:

    「如果我加入了,『演出』的内容,电影更赶不上了。你我之间,会chā入一些语言,高中女生不但被强暴,还要狼狈中答复问题,她要答复男人,说出现在做的是什么、说出男人是谁、赞美多么大,在你是谁的问题下,答复她是那个学校的高中二年级,多么可爱,她在痛苦中,不但主动报出了名字,竟还报出学号,多么可爱。问题又回到赞美多么大,男人要她叫床说『喜欢』,她做不到了,她闪躲她内心的感受,直到、直到第一波高潮出现,在混声的jiāo织里,她让男人惊喜的听到一声『喜欢』,男人快乐极了,而表现快乐的,是对十七岁高中女生更生猛的摧残,在第N波高潮中,高中女生迷茫的喊出My God!My God!……伴同着男人的撕裂与嘶吼……录音结束了,上帝又来没收了。因为上帝知道,那个时候,My God!中的God,不是他。」

    如果我加入了,反应是同步的、高潮是同体的,但是喘叫的声音却不同时,是此起彼落的、是有层次的,辨别得出搭配与节奏,又相和又相异、又相离又相倾,像是一首「音量诗」(quantitative verse),多少轻音和重音在jiāo错、在jiāo融、在jiāo会,但已慢慢消失了音步中的抑扬格或扬抑格,可怜的高中女生,一定上升到扬扬格的高亢与失控,而我呢,像是一片重音的迸裂,那已不是音步,是律以外注入,不是声音,是穿过声音的透明色彩,强行涂抹着,淹没了密闭娇小的一切。

    做过,视同没做过,用「否定」方式、用「忘了」方式;没做过,视同做过,用「虚拟」方式、用「演出」方式。

    「演出」方式最为诡,看似做过,视同没真做;又不是没做过,因为形式上做过。

    「演出」方式带来多样xìng的解释。

    「演出」的叫床啊,朱仑,我们又多了一条真理的碑记,上面刻的是

    赤luǒ,可以用听的。

    智者的虚拟第七号

    智者的虚拟第七号。

    我喜欢朱仑,漂亮的十七岁。

    十七岁是不可捉摸的。我喜欢。

    十七岁不清楚有过还是没有,很清楚忘记还是没忘记。我喜欢。

    十七岁一定想赢过我,但是她输了。用一句市井的粗俗,那叫「输到脱裤」。我的十七岁永远不会输,因为,她不穿内裤。我喜欢。

    不要问为什么不穿内裤。答案是不可捉摸的,其中之一是:「也许,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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