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地。
“这些年你跟着她,怎么也学起如此体统来?”黑袍男子皱眉浅责,“还不快把门打开!”
孙子子摸摸腰间的琥珀索。
“子子!”黑袍男子严厉起来。
孙子子瞥了眼无声无息的房门,继续不动。
黑袍男子怒气入眼,迈步直冲厢房门。孙子子立即上前拦住。黑袍男子怒极,嗔斥道:“你……她胡闹,你也胡闹不成?”
“……”孙子子稳如磐石,打定主意就是不让。
黑袍公子旋步绕过孙子子,身影转眼出现于门前。他正要推,门却自动开了。衣袍不乱,清俊的知府大人红如寿扶着门框冷冷扫视,官威四射:“大胆刁民,竟敢在本官院内高声喧闹!”
黑袍男子退后一步,“惊扰知府大人,是在下唐突恕过。在下要带走……绛唇姑娘,也请大人一并恕过。”
“放肆!”红如寿冷脸拂袖,“绛唇姑娘乃本官座上佳客,岂容你在此胡搅蛮缠。”
“请恕在下得罪。”黑袍男子并起两指点开另一半木门,竟然直闯。不过,他的动作在听到一缕轻叹后停顿——
“何必呢?”袅袅身影出现在红如寿身后,却不露面,只有一片扇面若即若离,撩人心目。
黑袍男子冷脸沉声:“出来。”
红如寿上下打量,当仁不让:“你是什么人?与绛唇姑娘何干?”
“她是我的……”有些话未必需要在陌生人前面吐露,黑袍男子大声说出四字后突然一断,将余下的话含在喉间。只是,他的大叫在柱后某人耳中却成了另一层意思。
“她是你的?”红如寿显然也理解成另一层意思,一波趣笑如丝般滑进眼底。
黑袍男子不多解释,顺水推舟道:“她是在下的一位故人,还请大人归还。”
“若本官不还呢?”
“请恕在下得罪。”
“你今天得罪本官的次数可不少。”
“既然如此,多一次也无妨。”
“好个刁民!”
“但求无愧。”
“……”
“……”
竹筋鞭蓦地甩向红如寿,孙子子凝眸旋身,琥珀索推空而出。
空中噼啪如电闪雷鸣,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招式虽异,却含着不可小觑的破坏力。若仔细辨别,还是能区分两人的不同:孙子子神情光彩机灵,如一块光芒四射的灵石,而另一位质朴内敛,如静静伴于松侧的厚石。
红如寿脸色大变,正要开口,肩上却滑出一截玉色藕臂,精致的妖容若隐若现:“奴家身已至此,公子又何必妄改天意。”语调淡淡,透着自甘零落的忧伤和认命。
黑袍公子亦是脸色大变:先是喜,喜她终于肯出来,再是忧,忧她语中的淡淡愁丝,最后是怒,怒她的自我放逐。
泛怒——泛青——泛黑——脸色三变后,黑袍公子倒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谁都没注意到柱后几乎要把自己烧着的某人——妒火中烧。
他莫非就是她提过的心上人?玄十三他已经灰心不比了,黑衣服的这位……澹台然用力捏脸,恨自己不争气:不是早放弃了吗,怎么又动了酸酿的心思?但他们连侍女都一样,难道是自幼定亲?还是指腹为婚?
越想越有可能,心头又酸又闷,顿感萧萧向北风,他恨不得将柱子戳出五个洞来。
两处心思,却不敌院中呼呼作响的甩鞭声,啪啪啪,简直不亦乐乎。
“眉眉,住手!”终究是黑袍公子先出声。
竹筋鞭与琥珀索在空中一缠一收,各自回到主人手上。
眉眉的眼睛盯着孙子子,瞳子亮得可以灼烧金石。反观孙子子,淡定之外还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