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力。”
座中有人突叫:“红大人,这位小娘子不胜酒力,不如回房休息。”立即,有数人跟着点头,口言“是啊是啊”。红如寿也不推辞,嘴角擒一朵暗昧不明的笑,扭头对身后侍卫叮嘱几句后,牵起正旦的手隐入内院。
角落处,挡在前方的小树枝被澹台然瓣成一节一节,零落无人知。如果双眼能够暴怒,他一定把红如寿烧得连他娘都不认识。
台上的正旦是正旦。
台下的正旦却不是正旦。
一模一样的妆容下,根本就是两张不同的脸。
那如水般清澈却深幽不见底的妖眸,那拿腔捏调平仄婉转的声音,他怎么会认错!
多日寻她不得,却不料出现在红如寿的君子宴上,还……还与知府大人眉来眼去、暗昧不清,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红如寿不该叫红如寿,应该叫红禽兽!
将肩头布巾挂上光秃秃的枝杆,他黑着脸退入回廊拥立的人群中,悄然无声消失在后方。
在大门门槛处,也有一道身影停下来——黑袍公子原本站在人群中观望,见正旦谢场后,他转身离开,走出回廊时正听到正旦说“奴家见过红大人”,不以为意,继续迈步。
三步之后,脚下微顿。
两步之后,身影停下。俊容略偏,仿佛聆听什么。
那一句“奴家不胜酒力”让他倏然转身。盯着红如寿和正旦的一举一动,他眉心一紧,慢慢抬头,危险地眯起眼。
澹台然将布巾挂上秃枝时,黑袍男子正拦住一位旁人:“请问,那位姑娘与知府大人……”
旁人先是抿嘴一笑,次而答道:“绛唇姑娘是开封府花魁,红大人是绛唇姑娘的……嘿嘿……入幕之宾。这花心之事,人人尽知啊。”
黑袍男子沉下脸,乌袖微微一拂。等那位旁人再想对黑袍公子八卦什么,扭头却不见了人影。
春意蛮蛮的院落,靠近墙院的地方种了一排西府海棠,白色花瓣边沿染了一层粉,坠坠轻红,娇羞动人。澹台然在花侧站了片刻,沉息聆听,转向东墙厢房掠去。
轻柔若絮的女子声音从房内传来,伴着知府大人轻易可辨的大笑,听得他怒火中烧,正要冲进去……
异变突生!
声响破空,一道长索袭向紧闭的房门。然而,另一道蛇般黑影却自侧方射出,与长索卷缠在一起,隔空一拉,缠成一条直线。两道身影因相互之间的拉力跃入小院,各自腕间用力一震,收回长索。
他将身形隐于柱后,静观其变。
两人皆是女子,落地不过须臾,两人同时跃起甩出长索,索绳在空中噼噼作响,如银蛇乱舞。两人身影换位,转腕收索,同时抬头——
镜中月,水中花,夭桃临波,对镜自照,不过如此。
如果腕缠竹筋鞭的少女是他在长寿客栈遇到的女子,那腰缠琥珀索的一定是孙子子。孙子子既然在此,房中人一定是……他涌起激莫名的情绪,有点怒,有点躁,有点慌,有点希冀和期盼,就像打翻了酱料铺子,什么滋味都滚了出来。
竹筋鞭少女穿一件月白色斜肩半褂,里着红水裙,扬声大叫:“子子!”
孙子子诧异瞪眼,盯着前方一模一样的脸,嘴角抽搐,几度张嘴,却无声吐出。
“多年不见,子子,你长大了。”黑袍男子缓缓从拱门后走出来,盯着孙子子,眼底隐隐有湖波荡漾。
这次,孙子子不仅是瞪眼,嘴巴都张大了。看到相同的脸,她心头已隐隐不秒,既然“她”在这里,那他岂不也在……想不到这么快就出现,拜托给点时间让她消化吸收也行啊,脸都僵了……
黑袍男子很快沉下脸:“里面的人……是她?”
孙子子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