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催促,“小姐赶紧进屋吧!”
姽婳回头看了一眼随身丫鬟,随她一同回来的那个丫鬟一惊,慌忙摇头摆手——这丫鬟打小跟着她、服侍她十余年了,向来谨慎小心,不会透露半句口风,即便她想透露,也做不到,因为娘亲指派给她的这个丫鬟,是个目不识丁、且不会说话的……哑巴!
丫鬟不会告密,那娘亲是为了何事等了她老半天?
姽婳心头惴惴,将纸鸢塞到丫鬟手里,她慌忙的、整了整衣裙,擦了擦额头上余留的汗渍,深吸一口气,踮脚小心地迈进堂屋。
堂屋里亮了灯盏,老夫人板着个脸,坐在茶桌旁,见她进门来,劈头就问:“一整日的,野哪里去了?”
姽婳吓了一跳——从小到大,还未见娘亲如此严厉的板着张脸,呵斥询问她。她当下慌了神,支吾着答:“我、我……我与梅子姐去郊外游、游……游河去了!今日天气甚好,我与梅子姐早约好了的……”
砰——
老夫人猛拍了一下桌面,连发髻上的钗环坠挂的明珠都震得簌簌发抖,老夫人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呵喝一声:“撒谎!”
“娘、娘……”
姽婳吓得面容失色,从未见过娘亲如此震怒!又惊又怕,她嗫嚅着,硬了头皮辩解道:“这、这……女儿哪敢撒谎,女儿说的都是、是……真的、真的……”
一语未毕,与堂屋隔了层门帘子的内宅里走出一人,一掀厚厚的布帘子,疾步走到堂屋的人,冲着姽婳喊了声:“妹子!”
只这一声,可把姽婳唤得惊了魂似的,浑身一哆嗦,骇然震愣地看着那人,她呆呆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唤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梅子姐!
“你可算回来了,真是把姐姐我急死了!”
伊心梅疾步上前,拉住姽婳的手,真个像是急得不行,嘴里头一番关切,却有意无意的、恰好戳破了姽婳急欲隐瞒而撒的这谎,“妹子,你这一整天的去哪里了?不是约好了要与我一道出游吗?怎的我一来你却不在家中了?你到底是去哪儿了?让伯母也很是担心!”
“我、我……”
姽婳被梅子姐拉住的那只手,开始发颤、指尖渐渐发凉。
“你什么?”老夫人脸色铁青,发簪子簌簌抖动,“说呀!这会儿,你那根舌头是被贼猫给叼走了?!”
“伯母别急,小心急坏身子!”
伊心梅今儿是一大早地赶来了,却仍扑了个空,她索性候在这里守株待兔——这兔子好不容易回笼子,让她逮个正着,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松手的,这不,她紧拉了姽婳的手,嘴里头脆快得很:“妹子,你还是实话实说了吧,可别让伯母整日里为你提心吊胆的!”
“你、你……”
姽婳心中委实气苦,她是哪里得罪梅子姐了?梅子姐分明是知道她、她……莫非,这是在怨她没带她一同去与庄离公子郊游放风筝?
“哟,妹子你结巴啥呀?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有啥事不能与自家人明着讲的?”
伊心梅拉着人一口一个“妹子”唤得亲热,脸面上还端着万分关切的表情,偏偏是个心眼儿小、爱计较的人——昨儿她就觉察出庄离公子与姽婳喁喁私语了一阵、似有暗昧,果不其然,当真瞒着她去与庄公子幽会去了……她吃不到嘴的葡萄,那就是酸的!
这酸味儿憋久了,她也不知怎的,这会儿看姽婳变了颜色、如犯了错的孩子、在亲娘面前万分忌惮的模样,她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拉着姽婳的手,幸灾乐祸似的,伊心梅嘴角隐隐发笑,赖着不走,就等着看一出好戏。
“萼儿,小姐今日去哪里了?”
女儿不出声,老夫人的目光就瞄向了丫鬟。
名唤“萼儿”的丫鬟,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