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边探头探脑地张望,被夫人逮个正着,躲是躲不过去了,哑巴丫鬟愁着脸、瞄了瞄小姐,又扬了扬手中的那只纸鸢,打哑谜似的、两手一阵比画,老夫人居然看明白了,这一看明白,老夫人的脸色一连三变——震惊、担忧、惧怕……极少见娘亲脸上出现这样复杂的神色,姽婳心知不妙:这回定要受罚了!
“婳儿,随我进内宅!”
碍于堂屋有外人在,老夫人是憋了气的,噔噔噔,往里屋内宅去了。
“梅子姐,你回去吧!我自会与我娘解释的!”
心中虽气,但还不至于为这事与梅子姐闹翻脸,姽婳心里头有了打算,挣脱了梅子姐的手,径自随着娘亲往里屋去了。
伊心梅独自愣在了堂屋,心里很是诧异——老夫人怎的未当场发怒、喝令姽婳再不得出门半步?
唯有、唯有……禁足姽婳,庄公子才无法再见到她……
“表小姐,您……”门丁在堂屋外的走廊上打了个手势,那是请客人自便的手势。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看丫鬟、门丁都自觉退下了,伊心梅犹豫了一下,目光瞄到了堂屋与内宅仅一帘相隔的地方——
那道门帘子上!
厚厚的门帘,将堂屋和里屋隔开了,内宅里,老夫人脸色铁青地站着,以一种奇怪而复杂的目光盯着姽婳,看得自家女儿都心头发怵时,老夫人开了口:
“萼儿‘说’——你今日与一位公子在郊外放风筝?”
“……是。”
纸包不住火,姽婳心知是瞒不下去了,索性坦白承认。
“是哪家的公子?”老夫人追问。
“庄离庄公子。”姽婳答。
“庄……离?”陌生的名字,从未听人提起过。老夫人略一沉吟,道:“婳儿,往后不要再与陌生的公子见面,你想去放风筝,可以找家丁陪同,也可以让心梅这孩子陪着你……”
“娘!”姽婳不依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她既已不是三岁孩子,哪还用得着家丁陪在家里玩这躲猫猫似的游戏?
“乖,婳儿要听话!”老夫人半哄、半劝,“咱们家的后花园里,也是可以放风筝的。太无聊时,学些女工织绣,或者让你心梅姐姐来府上陪读……”
“娘!”姽婳还是不依,“家里可闷了,我也不想学什么女工!”
“怎么?”当娘的似乎一眼就能看穿孩子的心思,“莫非你,还想与那个叫什么离的公子见面?”
“是庄离公子!”姽婳幽幽低了头,羞怩地捏着衣角,“他、他人很好、很好!”
老夫人本以为她是贪图个好玩,先好言好语劝着,此刻,见了姽婳这小女儿家似的羞怩之态,老夫人神色一变,震惊地瞪着她,口中喃喃:“你、你……你莫非是……”
“娘!”什么都逃不过娘亲的眼力洞察,姽婳烫红了脸,掩饰不住心里的悸动,带着些些撒娇似的口吻,索性央求道:“女儿真的挺喜欢庄离公子的……”
“什么?!喜欢?!”
老夫人浑身一震,噔噔噔,后退三步,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娘?您怎么啦?”姽婳一惊:娘亲今日是怎么了?怎的看她时的眼神变得如此古怪?
“娘,您不知道……”自个儿瞎猜着娘许是怕旁人说闲话,她急忙接道:“庄离公子人品可好了!饱读诗书,又会画画儿……喏!娘亲喜欢的那几张观音像,可都是庄公子画的……”
“不可以!”
一声断喝,老夫人颤颤地扶住了桌沿,似听到了最可怕的事,盯着姽婳时,古怪的眼色里竟浮了丝忧惧,“你不可以喜欢他!你、你……”颤手指着姽婳,老夫人突来一句:“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