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唤着爹娘。
应渝浚虽惊诧于她忽然卸下的防备,但他还是毫不迟疑地抱住了扑进自己怀中的织初,任她的泪打湿他的衣衫,任她撕心地呼唤着爹娘。他可以清晰地感到她莫名的恐惧,他的心为她揪痛着。如果他拥着她,就可以让她远离心内的伤痛与恐惧,他愿意——他愿意永远这样抱紧她!
不知过了多久,织初哭尽了所有泪水,开始断断续续地抽泣。她好累,而他的怀抱就像坚不可摧的堡垒,让她感到安全、踏实。她想就这样不顾一切地蜷在这个堡垒中,躲进他的气息中……她无意间低头,却看见了自己一身雪白素服,那刺目的白色刹那间让她记起了一切!不!她姓越!他姓应!他与她之间有着难以亘越的仇恨!
她倏地退离他的怀抱,踉跄着跌坐在离他几步远的草地上。
“织初。”应渝浚想上前去扶她,却撞进了她冰冷的双眸中。他愣住了。刹那间,他明白了她的思绪,“你想起了你恨我!”他深吸口气,一字一顿地替她说出心内所想。是啊!他不该忘记!她本是恨他的!恨得斩钉截铁!恨得刻骨铭心!
她不语,只是抽泣着,用哭得红肿的双眼盯着他。眼中渐渐恢复了倔强无情。应渝浚起身走向她。而她也起身,却步步后退。
他不顾一切地冲到她面前,拉起她的双手按在自己胸前,“织初,别恨我!”难言的痛苦刺痛着应渝浚的心,让他的声音没有了往日丝毫的倨傲、霸气,变得无力嘶哑,“你能做到的,别恨我!”他眼中承载着渺茫的希望和卑微的乞求。他再次拥她入怀,试图让她想起刚才的一幕……
“不!”织初用力推开他,一步步后退,她执拗地大喊:“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越织初……”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唤着她的名字。她不为所动,走向正在湖畔饮水的“烈云”,牵过马缰,跃身上马。
应渝浚的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浓厚的阴郁,他利索地跨上“悬风”,然后瞬间来到她身侧。他攥紧她手中的马缰,倨傲、冷然地瞪视她,“我要让你知道,我是这颐州城的天!”他阴冷的语气刺痛了她,她别开脸不去看他。他却强硬地扳过她清丽的面庞,逼她注视他,“越织初,我可以让你生!也可以让你死!更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说完,他狠狠放开她,驾着“悬风”急驰远去。
织初望着应渝浚的背影,心中绞痛得厉害,她痛苦地伏在“烈云”背上。她的周围还有他干净、刚竣的气息,耳畔还有他温柔、疼惜的低语。但,爹娘的死却时刻提醒她,应家其实是多么的无情、残暴!她怎能不去恨他?!她怎能做到?!
“烈云”昂头长嘶,似乎只有它才懂得她心中纠结的痛。
时近黄昏,天色渐黑。织初离开颐紫湖,漫无目的地策马漫步。她不想回将军府,但除了那里,她又能去哪?!
“越姑娘。”忽然一个青袍老者挡在织初的马前。织初勒缰下马,暗自打量他,觉得他实在面善。“你是……乔管家?”她记起他应该是代主抚养雀韵成人的老管家。
“越姑娘好记忆。在下正是乔安。”老者恭敬地向织初行礼。
织初并不还礼,只是冷淡地看着他。乔雀韵为何那般恭谨地称哥哥为少主?他们到底是何身份?
“越姑娘,我家小姐请姑娘入府一叙。”乔安恭敬道。他招了招手,一顶绫罗锦轿从街暗处被抬了出来,“越姑娘,请上轿。”
“不必了,乔府我认得,我骑马去便可。”她淡然地扫过那顶淡雅的锦轿,话音未落便已上马。她心中有许多不解,正好向乔雀韵问个明白。
乔安恭然从命地上了顶绒布蓝轿,跟在她后面。
乔府不是很大,整个府院看上去简朴、淡素。
进入乔府,乔安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