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她的去向,她要去颐紫湖!可那之前要经过一片树林,她这种速度怕是没到湖畔便已葬身于树林之中了!想到此,他更加快马加鞭,“悬风”一声长嘶、拼命前驰,如一道疾风般,瞬间赶上了“烈云”。
“越织初,慢下来!”眼看前方已隐约看到那片树林,他大吼着命令。见她没有丝毫反应,他不再浪费时间,冒着危险向她探身,伸出手臂将马上的织初侧揽于自己身前。
突如其来的动作惊醒了织初,“放开我!”她大喊着挣扎。
“你疯了!坐好!”他低叱,用一只健壮有力的手臂牢牢圈住她不安分的身子,另一手挽紧马缰。马儿长嘶一声、缓下速度,向树林的方向驰去。
织初忽然停止所有的挣扎,变得异常乖顺。出了树林,“悬风”已改为踱步,而一直跟在后的“烈云”也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滴滚热晶莹的水滴突然滴落在应渝浚紧揽织初的手臂上,紧接着又是一滴。
“你……哭了?”应渝浚震惊地抬起手,轻覆上她的脸,语气里竟有着难掩的焦虑与惊慌。
织初侧开脸、闪躲他的手,忘记自己手中正紧拽着马鬃,想翻身跳马。“悬风”毫无准备,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痛了它,它长嘶一声,立起身来。织初无防备地被“悬风”甩出去的同时,应渝浚毫不犹豫地抱紧了她歪斜的身子,与她一同翻落下来。他的背脊重重地砸在草坪上,而织初则安然无恙地被他紧拥在怀中。
应渝浚不理背部传来的隐痛,怒气冲冲地坐起身,双手用力地钳住织初的双臂,逼她看着自己,“越织初!你真的不想活了是不是!你……”但当他看到她无助的双眸和那眸中淌下的清泪时,后面的责备竟一句也骂不出了。应渝浚的心中霎时充满了对她的怜爱与心疼。他想知道她流泪的原因,他想拭去她不绝的泪水。在将军府时的她是多么的倔强、刚傲,丝毫不把他甚至当今圣上置于眼中。而眼前的她楚楚可怜,仿佛只有泪水才是她惟一的依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她上一刻还坚韧、无畏,此刻却柔弱、无依?
“越织初……织初……织初……”应渝浚像中了魔咒般念着她的名字,反复地念着,用双手拂去她淌下的泪。可那泪却似乎永远不肯停下似的,沿着他的手,滴到草坪上、滴到五色美丽的野花瓣上。那泪烫灼了他的手,印烙在他的心上,让他感受到与她相同的痛苦与绝望,“我该怎样做,你才会停止流泪,告诉我,织初……告诉我……”应渝浚心疼地看着她,喃喃低问。
织初抬起眼眸注视他。透过泪水,她仿若又看到了八年前颐紫湖畔的少年。八年前……她还拥有疼她、宠她的爹、娘,还有悠然无忧的每一天,还有……小心呵护她的兄长……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兄长会变成让她害怕得发抖的人!三年来,她倾尽所有心思守护着兄长,不仅是因为对娘亲的诺言,也不是因为这个人其实是越家豁出一切救下的尚氏皇子——在她心中,这个人就是她的兄长!这是比一切诺言、牺牲更重要的理由!那是从小伴她一起长大,照顾她、疼爱她的兄长!她将这个人视作这世上惟一的亲人!有了他,那个冰冷的牢笼才算是家!有这个人在,她才觉得爹娘即使走远了,她还是有依靠的!
但是,今天兄长的所作所为瞬间将她对他的依赖击溃。当那冰冷的唇吻上她时,她觉得兄长是那么的可怕!兄长变得陌生、冷酷甚至狰狞——让她怕得发抖!
而此刻,眼前朦胧中看到的少年,则代表着她无忧无虑的过去。透过他,她看到了明朗的童年、慈爱的双亲以及那个盎然的初夏午后……她多想再次靠近那一切!
织初看着,忽然扑进应渝浚的怀中。那怀抱立刻坚定有力地将她紧紧拥住,用源源不绝的温暖将她牢牢地保护起来,隔断她所有不安。她终于痛哭失声,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