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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根弦合二为一,一齐缠住剑身,来回磨蚀,银色剑屑登时落了一地。凤玉笙蹙眉,承影剑是她承袭的祖传宝贝,削铁如泥,火烧不熔,雷劈不折,这琴弦好大一股气力。

    赫连赞此时拿出了些男子汉担当,只是失于鲁莽,赤手空拳便冲将过来,要去夺那根作孽的琴弦。

    利剑般的琴弦忽的伸长一甩,他襟前衣物当即裂开大道口子,昭然露出一条足有一尺长的血痕。

    赫连赞疼得倒抽凉气,依旧不放弃,明知不敌,又跑过来。凤玉笙一脚蹬开他,喝道:“别过来!”

    外面人听到这声呵斥,知道有变,立马破门而入。甫一入内,众人有些许惊慌,凤玉笙道:“去给他看看伤势。”手中捏起诀,放出万丈烈火。

    琴弦烧得噼啪,似乎还夹杂着女子低声而隐忍的啜泣声。而它动作仍旧不停,反而磨得愈加使力。

    少焉,纤长琴弦烧得只余一指长,凄怨的哭泣声顷刻间喷发,转为凄厉哭嚎,堪比杜鹃啼血,空谷猿鸣。听得凤玉笙心头悸动不止,不禁开口阻止:“不必再坚持了,即便断了这一把剑,你的结局也难改变。”

    它充耳不闻,硬撑着勉强能环住剑身的纤弱躯干,磨蚀几将断裂的利刃。终究,剑刃只余不盈一寸的黏连时,它先一步灰飞烟灭了。

    执着,太过执着,凤玉笙心中暗叹几句,抽起残存剑身,朝着断弦琴劈去。

    剑落,琴断,看似结束了,折损的琴重又自行拼接起来,发出几声笑,笑声入耳,骄矜而悲凉。

    她再砍,剑锋所指处,却是平白碎了一张木桌子。

    “琴身虽损,琴魂犹在。”这是临祭给她的解说。

    寻常的物事存于世间久了,耳濡目染,也会像人一样,有了意念,假使这股意念万分强大,会很难消散,即便将原来那件东西千刀万剐,它依旧不会消散,甚而依附他物,继续坚守自己意念。

    凤玉笙脑中如搅乱麻,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问:“那我永远除不了它了么?”

    临祭补好剑刃,替过她的手,帮她按揉,“自然不是,让它心甘情愿说出自己的心结所在,放下意念,死得其所,方能全然消除。”

    “心结?”凤玉笙愁眉不展,她未曾和琴精对过话,现下它又逃之夭夭,如何得知它的心结。

    临祭轻轻舒开她眉头,问曰:“你想想,这两回它要杀人,都是因为什么?”

    凤玉笙转着眼珠回想一番,自己这次,是要去帮赫连赞换几条新被褥,它便忽的冲了上来,上次在醉梅酒楼,据赫连赞所言,绿绮是要换些时新瓜果,二者看似无从关联,实则……两次的事情,好像都是要“去旧迎新”。

    她横波微漾,猜测道:“莫非……它厌烦喜新厌旧之人?”

    临祭双手滑到她腰间一紧,轻笑着对她耳语道:“果真是我的妻。”

    凤玉笙心中暗暗有了主意,可依然忍不住思索,那要是多深的厌烦,才会痛恨到眼见别人扔一盘瓜果、换一条被褥都欲杀之而后快的境地。

    “在想什么?”临祭不满她的分心,一把将她反扣在怀里。

    凤玉笙微微抬头,眼波流转,促狭道:“我在想,本以为你就是世间怨念最深的‘怨妇’了,整天唠叨什么‘色衰爱弛’的话,不料竟有人比你还怨。”

    临祭捏起她晕染烟霞色的脸蛋,佯怒道:“看来是必须教你清楚,为夫的怨念有多深。”

    …………***…………

    “都扔出去,这都是什么破东西,早该扔了!”

    凤玉笙风风火火指点着府里侍从捐弃旧物,四邻八家都听得真切,还以为她府上出了什么大事,有的忍不住探出头来观望。

    临近正午,侍从们整饬得愈发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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